相隔太远,他整个人又被裹在一件其貌不扬的黑色羽绒服里,陆靖言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又瘦了,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他感到无比孤独。但经历过类似事情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时候,或许他想自己待一会儿。他淡淡收回视线,正打算找个长椅再看两份提案,就见有一名工作人员匆匆向他的方向走来。那是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顶多二十来岁,清澈的眼睛里蕴满担忧。她看清陆靖言的样貌就是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神情才缓和下来。“你认识他吗?”她压低声音,往林清回的方向指了指。陆靖言点点头。“太好了,”那女孩猛地松了一口气,“你是他朋友吗?”陆靖言不明就里,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女孩叹了口气,不时瞥林清回两眼,低声说道:“他一早就来了,说是办合墓,这本来也很正常,我正给他办手续呢,他又问我,如果没有亲人了,他能不能给自己提前办下葬业务。我以为他就随便问问,也是个可怜人,就跟他说了要签什么文件。可他居然当场就都签了。”那女孩说着说着,手都在抖:“平时这么咨询的人不是没有,可没有一个当场就把手续全部做完的。你没看见他当时的脸色,我实在担心他一时想不开,就请假出来看看,幸好他还带了朋友来。”随着她的讲述,陆靖言面色渐渐沉下去,此前林清回就有抑郁症的先兆,但他不知,罗承的死竟然都不能治愈他。“多谢你。”他向她点点头,也顾不得什么照顾心情了,向着天地间孤零零那道身影走去。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路此时竟然显得无比漫长,陆靖言三步并作两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把蝴蝶刀,林清回似乎一直带在身上。寂静的墓园里,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陆靖言堪堪爬上台阶,就在那不祥的声音中,看到令他肝胆惧寒的一幕。林清回静静跪在墓碑前,一手正握着那把蝴蝶刀,刀柄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刀刃在他手中闪着冷冽寒光。“林清回!”他失声厉喝,几乎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去的他身边,硬生生将那把刀从他手上夺了下来。林清回抬起头来。他没想到陆靖言会追来这里,恍惚了一瞬,习惯性勾起一抹笑:“你怎么来了?”“不想笑就别笑。”陆靖言声音微微发沉。他把那把刀收好,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你刚才在干什么?”“扫墓啊。”林清回撑起身子,大概是方才跪得有些久,他踉跄了一下,被陆靖言扶了一把才站稳。墓园里确实不适合嬉笑,可笑容褪去后,林清回却像是和自己的脸不熟似的,脸色木木的,似乎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陆靖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这原来是一小块家族墓地,祖辈和父母的位置都填好了名字,只剩一块无名墓碑,正与方才他的视线齐平。林清回却没注意他在看什么,只是向他伸出手:“东西还我。”陆靖言摇摇头:“出去以后再给你。”方才那一幕让他的心跳现在都是乱的,他打定主意,出去以后,他得把小张立刻叫过来,把这人盯住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没有见而不拜的道理。他在墓前一鞠躬,算作全了礼节。林清回不意他如此,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回礼,对着崭新的墓碑磕磕绊绊地说:“妈,这是我,是我……”话音即将出口,他却被自己卡住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定义两人的关系。说朋友颇有碰瓷的嫌疑,说恋人又算不上,可若说是别的……“是我老板。”“我是他朋友。”两道声音一同响起,眼看陆靖言面色不虞,林清回从善如流地改口:“……是我朋友。”随着这一句话出口,世界的真实感仿佛突然一下都回来了。林清回这才发现,原来墓园里一直有乌鸦在叫,没有戴围巾的脸露在寒风里,也被吹的生疼。自从离开老宅起,他一直过得浑浑噩噩,除了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有时候只是在窗边坐一会儿,回过神来时天就已经全黑了。他和这个世界仿佛一直隔着一层水幕,一切事情的发生都不能牵动他的心神,无论是网络另一端的流量大战还是阔别多年的故友重逢,一切似乎都灰蒙蒙的,调动不起他任何情绪。在陆靖言来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拿出了刀,他隐约记得当时自己似乎在想,如果就这样走了,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撑了太多年,实在有些累了。所有家人都在世界的另外一边,他突然找不到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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