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忽然觉得对一个孩子疑神疑鬼没什么意思,转身要走,感觉到有只手小心翼翼牵了牵自己的袖子。鸿月仰着头,一字一句劝他不要因为难过而伤了自己的身体,天下的百姓还需要明君。到底是血肉相连的父女,即便平时再生疏,也不会有人不会被亲生女儿的情真意切、深明大义打动。于是鸿月也不用回宫外的宅子,而是直接跟着父皇的车回宫,喜迎新年去了。“就是这样,所以儿提前回来了。”鸿月公主伏在卫子夫的膝上,把自己在宫外的所见所闻说完,犹豫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又听到些‘杀母立子’的话。”女孩的声音很轻,可殿中寥寥的几个人靠得很近,听得一清二楚。卫子夫身边原本应该是热闹异常的,而今却只剩下夏书禾和并不那么熟悉的赵书菀守在她的身边。像是冬日里,众人拾薪,燃起最后的火。“也有可能是你听错了。”卫子夫抚着她的额发,依旧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女儿,“你害怕吗?”鸿月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那男人分明昨晚还在她宫里住着,对她说钩弋夫人怀了孕,她身为皇后,应该帮忙多照看一下。她麻木地点了点头,他还笑着刮了刮皇后娘娘的鼻子。甚至晨起上朝的时候,怕打扰了她的睡眠,他下床都轻手轻脚的。卫子夫知道他们同床异梦好多年,可听到鸿月这真假难辨的话,心里还是五味杂陈。她从幼年起就开始期盼的安稳生活,直到怀上鸿月才实现,而今却又随着鸿月的离去而分崩离析。卫子夫:“如果有人要杀了你,你会怎么做?”鸿月正色道:“横竖都是一死。我会在他杀了我之前,想办法杀了他。”女孩说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却含着无边的杀意,甚至语气里还有几分兴奋。不知道是从幼年起就有意无意培养得来,还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和童谣无数次在她耳边重复的话不谋而合,听得人心惊肉跳。卫子夫错愕的同时,夏书禾也柔声开口问道:“那如果有人要杀了你的娘亲呢?”鸿月想了想,掷地有声:“那我也会把他杀掉。”她拉了拉卫子夫的袖子:“母后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夏书禾看着鸿月,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和赵书菀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同离开了皇后宫,留她们母女二人好好团聚。赵书菀一肚子问号,跟着夏书禾上了她的轿子,一路上几次欲言又止,被夏书禾的眼神堵了回去。“人多眼杂,到了地方在说话。”她还没想出来宫里还有什么好地方去,就被人拽下车,也没看清楚这是哪里,还以为是夏书禾新盘下来的宅邸。赵书菀赶紧地拉着夏书禾质问:“这就是童谣一直以来要做的事情,把流着他血液的亲生女儿变成一把刺向他的刀?”夏书禾点了点头,她神情是这个月从未有过的放松。“你们疯了吗?这要是失败了……”“只是自保的手段。”赵书菀难以置信:“即便是童谣有贼心也有贼胆,你们就这么陪她胡闹……会不会太冒险了点。”夏书禾惜字如金:“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赵书菀几乎是在咆哮:“那可是鸿月公主!从小是你看着长大的!你……难道舍得她去冒险……”最后几个字被夏书禾狠狠捂在了掌心里。她的头也跟着夏书禾的力道猛地扬起,才看自己居然还在宫里,只不过周围的环境的分外陌生。而后夏书禾居然俯身,对前面的人行个不周全的礼:“小姐。”“杀母立子这几个字,不是刘彻说的么。”陈阿娇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赵书菀终于意识到这里是长门宫,收敛了动作,转过身,跟着夏书禾一起喊了一声小姐。这个称呼几乎让她一下子想到了许多年前,在她还是个普通宫女的时候,陈阿娇让楚服递给她的那一袋钱。那时候楚服问她,有兴趣做一个交易吗?她慢慢抬起头来,先入眼的是陈阿娇裹着那件火红色的狐裘,衬得肌肤如雪般惨白。虽然身上还带着刚刚废后时,那种弱不禁风、孤立无援的疲惫,可眼神却是难言的森寒。那白皙细长、满是伤痕的手中,还拎着一把带血的长鞭。鞭子滴着血,在雪地上拖出杂乱的痕迹,触目惊心。衬得她整个人像是从山里走来,要去讨伐世人的鬼魅。地上一地狼藉,赵书菀沿着看过去,看到一旁的雪堆上留下的鞭痕,还有地上一团血肉模糊、分辨不出原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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