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遂微怔,随即含笑退开,任由二人用手语畅聊。甘遂道:“未曾想小主竟通晓手语。”姜多善指尖轻抚茶盏:“前些年在荔城办案时,遇着一户聋哑人家遭恶霸欺凌。因他们既不能言又不会写字,周围的人也不懂手语,官府嫌弃麻烦,加上恶霸的贿赂,官府就对聋哑人一家置之不理。”手中的茶杯几乎要捏碎掉,“要不是我恰巧去了荔城查案,那那一家人受到了好心人的指点,才求到了我这边来。后来我跟着他们学了手语,才替他们讨回公道。其实当地官员但凡肯花些功夫,派一个衙役去跟聋哑人学一些手语,也不至于任由恶霸欺负他们那么久。”话音戛然而止,瓷盏里晃动的茶水映出她蹙起的眉头。这个世道终究不像前世那般有健全的律法,弱者如风中残烛,她能做的不过是路过时挡一挡风罢了。茶烟袅袅中,甘遂沉默良久:“如小主这般心性的,世间罕有,更多的是像那收了贿赂的官员。”姜多善道:“荀相过奖了,像我这样的官也是有的,只不过他们没有被人看到。”甘遂叹了口气,随即苦笑着摇头:“我出身寒门,带着一身傲骨和满腹经纶入仕,立志要打破这世袭罔替的官场,让寒门学子也有出头之日。可即便官至丞相,提拔了无数寒门子弟,这朝廷依旧腐朽如故,就像一棵从根子里烂透的老树。”他忽然抬眼,颓唐的目光突然明亮起来:“直到遇见小主。”“祁国未来的希望,就在小主身上。”这顶突如其来的重冠压得姜多善的头上,她瞬间觉得身上沉重了不少。姜多善倏然起身,扯了扯嘴角道:“荀相,你怕想错了,我没有改变世道的想法,也并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希望。我入朝只为查清父兄冤案,那些所谓的为民请命,不过求个无愧于心罢了。”一阵秋风吹过,院子里的梨叶飘落一地,甘遂的声音混着落叶簌簌声,“可小主在外办案这些时日,想必见惯了那么多因为以权谋私不作为的官。百姓因这些人而水深火热,而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又有几个能凑够买通科举门路的银钱?”姜多善倚着一旁的廊柱,漫不经心地捻着一片落叶,声音清冷:“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可与我何干?这乌烟瘴气民不聊生的祁国,又不是我造的孽,凭什么要我来担这个责?”“但唯有小主您有能力改变这个世道啊!您有陆照这把利刃,又有梅家在背后撑腰,更因平反冤案在民间赢得青天之名,最重要的是,您这颗未被官场玷污的赤子之心。您有这些条件,完全可以反抗这个朝廷。”甘遂突然跪倒在地:“小主,只要你愿意做这个朝代的主,我发誓愿一生追随你。”“够了!”姜多善将落叶攥碎在掌心,抬脚就将甘遂踹出丈远。她居高临下睨着蜷在墙根的甘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指点我的人生?”“我最恨你们这副嘴脸!”她揪住甘遂的衣领,冷声道,“当年我父兄被构陷时,怎么没人谈家国大义?”“拿家国大义来压我?想把我洗脑成你理想中的明主?呵呵,滚一边去!”姜多善觉得甘遂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原以为他是好心替她解围,却没想到他暗藏着这些心思。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以道德的名义控制自己,那种感觉像是蜗牛上的粘液,又黏又恶心。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为了黎民百姓而选择留下来,那也是得她自己的意愿,而不是成为被别人控制的傀儡。“督督?”陆照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川乌见到靠在墙边狼狈的甘遂,一直不苟言笑的脸突然出现了裂痕。“将甘遂抬出去,我有话跟阿月说。”姜多善雀跃地拉住陆照的衣袖,眼角眉梢都漾着欢喜:“督督怎么寻到这儿来啦?”陆照的脸色微冷,“若非甘遂告知甘木霖在宫中纠缠你,阿月预备瞒我到几时?”姜多善身体一僵,暗想早知道多踢一脚了。她解释道:“甘木霖他不敢真的对我做什么的,至多用了一些手段而已,就是一些小事,我就没有告诉督督了。”陆照眸色沉了沉:“阿月啊,你是不信我会为你报复甘木霖吗?”尾音是委屈的叹气。“不是不是,我没有不信任督督,我知道了自己做错了,督督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陆照不言。姜多善勾住陆照的小指头,“拉钩,以后若有此类事发生,我绝对将事情巨无细的告诉督督,不能有任何一丝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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