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田威冷笑一声:“莫不是听到我要赶你出去,急着来献殷勤?”张保康走到他身旁,扶着他胳膊说:“大哥这可就冤枉小弟了,这些年,小弟兢兢业业跟随大哥,从不敢说质疑大哥的任何决定,也就是和漕帮的事关乎商行命脉,小弟关心则乱,一时口不择言。说到底,小弟还是最希望大哥和商行好的那个人。还望大哥莫要计较白天的事了,为小弟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那个邹田威熟悉的,会向他摇尾巴的张保康又回来了。他放下心道:“哼,你最好是明白过来了。这漕帮就像个无底洞,哪里填得平?”“那,”张保康眼珠一转,想着如何榨干邹田威的最后一丝价值,于是问道,“大哥接下来要怎么办?知州怎么说的?要是真给御史查出来那些事,我们不也得遭殃吗?”邹田威眼睛狰了一下,很快又收回来,说道:“那御史能查到的都是皮毛,根本没办法彻底定罪的。知州说,上头自会有人对付他。我们咬死不认,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张保康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说罢,他将一盅鸡汤端出来摆到邹田威面前,笑容满面道:“大哥赶紧趁热喝吧,这可是小弟亲手熬的,喝完大哥也好睡觉了。”“嗯。”邹田威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张保康告退后,他掖紧门栓,匆匆走到床边趴下,从床底掏出一个盒子来。也顾不得脏,他跪坐在地上,拍了拍盒子上的灰,打开了盒子的锁扣。他望着盒子里满满当当的账册思索了片刻,最后站起身,将盒子关上塞进怀里。正要开门走的时候,他似乎想起来什么,扭头看了眼桌上的鸡汤,又回身端起来喝了两口,这才离去。烛火渐短,鸡汤的热气也渐渐散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却不是邹田威回来了。张保康前来检验“成果”,第一眼就落在空了半盅的鸡汤上。鸡汤喝掉了,可人呢?张保康环视一圈,在房间各个角落搜寻起来,甚至还开口叫了几声“大哥”。但邹田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哪里也找不到。他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趴到床底下,伸手一通乱摸,什么也摸到。张保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核心账册被拿走了。他的好大哥将藏在这里的账册拿走了,是要做什么呢?他联想到御史的两次提审,咽了下口水。他的好大哥这是要毁了嘉隆。不,嘉隆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嘉隆了,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绝对不能!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商行。-邹田威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来到城郊,驿站就设在靠近城墙的城郊处。出门时他怀里还塞了个盒子,眼下那个盒子却不在身上了。守门的士兵见过他,通禀一声后就将他带进了驿站。凉爽的夜晚,邹田威却是满头大汗。等候在大堂的他一看见陆居澜走出来,立刻上前道:“官人白天说的话可都是真的?”陆居澜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后退两步,补了个礼,说道:“官人的话,小人都仔细考虑过了,只要官人答应小人,这祸事绝不牵连到小人头上,小人愿意献出证据。”陆居澜淡淡道:“你要一点罪行不担,也是不可能的,但本官可以保你一家人性命无虞,不被抄尽家财,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邹田威脸色很差,似在犹豫。陆居澜接着道:“如果依律惩处,你至少是个流放。邹掌柜,本官许的,已是你最好的结果了。”邹田威微微躬下了身子,问道:“我怎么知道官人没在诓我?”陆居澜解下腰间一块玉佩递给他:“本官的信物。”“好。账本被我藏在另一个地方,我现在就——”邹田威握住那块玉佩,本该松一口气的他,却突然面色痛苦地捂住了肚子,身子也躬成了一只虾。陆居澜不免皱起了眉:“邹掌柜这是身体不舒服?”邹田威大汗淋漓,一张脸像是打了结,嵌在眼皮里的眼睛瞪得铜铃大。慕怀清穿戴整齐出来时,邹田威正好倒了下去。两人均是大惊失色,连忙扑到邹田威身边。只见邹田威口吐白沫,浑身痉挛。陆居澜一眼便知他被人下了毒,无力回天,急切地追问道:“你说的账本到底在哪?”邹田威颤颤巍巍抬起手,指了个方向,嘴里含糊吐出两个音节:“义、义……”最爱干净的陆居澜此刻也顾不得脏了,伸手去掐他沾满白沫的人中:“到底在哪?你快说!”邹田威临死前的最后一刻,脑海里浮现的,是那碗温暖的,热气腾腾的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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