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教的,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在她身上,邬别雪暂时看不到任何富家女的骄矜,她的生活技能完全不像一个吃喝不愁的有钱人该拥有的。邬别雪知道遇到这样的室友已经是幸运眷顾。裴絮就是个典型的倒霉鬼,明明为人很好,忍耐度也很高,可还是遇到了能把她气成这样的奇葩。“反正我是受不了了,我要搬出去住。你不是也不喜欢和陌生人同住吗,要不你搬出来和我住吧?”裴絮迟迟等不到对面的回应,干脆抛出邀请。按照邬别雪的洁癖和挑剔程度,裴絮压根没期望着她能和她的新室友和睦相处。结果下一秒,邬别雪说:“我暂时不搬,我帮你找房子。”那头的人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真的不搬出去吗?”“真的要搬出去吗?”邬别雪思绪回笼。面前的人红着眼,疲倦面容显得脆弱苍白,手指无意识拧着衣服下摆,话音小心翼翼,音量变低,又问了一次:“真的要搬出去吗师姐……”邬别雪盯着她纯粹的虹膜,看见那片樱色薄雾开始氤氲湿润的潮汽。这张脸还是白生生的,军训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晒黑。“我在帮朋友找房子。”邬别雪收回目光,经过她,保存好电脑页面,就点了退出,“去洗澡吧。”“喔……”陶栀没忍住又确认了一次,“真的不会搬了吗?”邬别雪望着她,从喉间溢出很轻的一声:“嗯。”陶栀皱起的五官这才舒展开,连背影也变得雀跃,欢欢喜喜地拿上睡衣就进了浴室。邬别雪看到她的身影埋进浴室,才又坐回书桌前翻开教材,给第二天的家教备课。中性笔在指尖旋了一圈,最后安稳落进手掌。邬别雪听着浴室传来的细微水声和音乐声,随手在重力公式下画出横线。她分心听着那首歌的曲调,悠扬的旋律,轻松欢快,但听不太清楚。可能也是怕吵到邬别雪,陶栀把声音开得很小,被水声一淋,浴室门一遮,就更加模糊。邬别雪翻过一页,思绪又开始发散。按理说,她和陶栀才认识几天,还算得上陌生人,对方对她的态度似乎……好得有点过头了。家里宠爱、衣食无忧的环境养出来的人,有人撑腰,不缺底气,按理说性子不会这么柔软。陶栀完全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用一种甚至接近于讨好的姿态靠近她。这种示好,如果放在以前,邬别雪倒不会这样惊讶,甚至会习以为常。毕竟前十八年,邬家是江市上流圈子里的顶层权贵。邬别雪偶尔随着母父出席聚会,会遇到数不清的人用最完美的笑脸凑上前来讨好,姿态卑微得她不愿多看。但现在她家已经破产了。她从居住在象牙塔尖的大小姐一夜跌落成身无分文的普通人,曾经那些热切的巴结早就化为无数轻蔑的冷眼。她很清楚自己已经不会再被象牙塔里的人正眼相待,也没资格再被仰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邬别雪并不需要那些粘腻的视线,甚至隐隐庆幸能从浑浊不堪的圈子里挣脱。曾经在圈子里认识的那些少爷小姐似乎都是一个样。纵情声色、酒池肉林,浑浑噩噩地沉溺在纸醉金迷的世界。他们总是凭着家里的权势,把人捏在掌心玩弄,并以此为乐。邬别雪偶尔从旁人口里听说,谁家大小姐又包养了个高中生,谁家大少爷在夜场撒钞票让人跪着捡。那些被优渥豢养的灵魂,素来擅长把低层人的尊严当作消遣的甜点。但是陶栀好像……完全不是。她柔软得太纯粹,邬别雪在她身上嗅不到一点点被上流圈子熏出来的污浊气息。她身上只有香甜的、干净的味道,白成一团奶油,又或者蓬松棉花。她的视线也总是干干净净,不像那些谄媚的人别有所图,也不像幸灾乐祸的冷眼讥讽。她就只是,睁着黑亮的眼,安静地望着你。真的很像某种小动物。也许是在盛夏相遇,邬别雪对她的印象还会带上点热烈。但不是毒辣的太阳,是夏天的燥风,不知道从哪里带过来的香气。让人想到栀子花、池塘、葡萄酒、星夜。还有,汁水四溢的水蜜桃。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连同邬别雪的思绪也暂停。那点模糊的音乐声终于变得清晰了一些。邬别雪终于听清楚了那几句英文歌词。"devilsrollthedice,anlsrolltheireyes"(魔鬼们掷下骰子天使们转动眼珠)"whatdoesntkillakeswantyouore"(无法毁灭我的痛苦只会让我对你更加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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