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别雪隔着玻璃鱼缸点了点波妞的小脑袋,见她追逐着自己的指尖开始拱玻璃,没忍住轻声笑了。“让陶栀把你带回家好不好?”她放轻声音,长睫微微垂落,素净的脸上,神情因为疲倦而变得恬淡。波妞好像没听懂,微微歪了歪身躯,再次朝邬别雪看过来。邬别雪不再开口,收回了手。室内还算温暖。但不知从何处渗进一丝冷风,像细碎的冰凌擦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她下意识拢紧大衣,起身去寻风的来处。毛绒拖鞋踏过玄关处的小毛毯,恰好密码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金属密码门咔哒一声刷开。陶栀站在门口,微微喘着气,像是一路小跑回来的。唇间呼出的白雾在走廊的冷空气中晕开,将她的脸颊染成朦胧的绯色。她本想进门,却恰好和门内的人影打了个照面,脚步霎时一顿,堪堪停住。两人在狭窄的玄关猝然相对。吸顶灯投下昏黄暗淡的光晕,把邬别雪的身影拉得修长。松散的墨色长发垂在肩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倦意,眉目寡淡得好似凉水。不知道是不是冬天光线灰暗,还是因为鲜有太阳,陶栀总觉得,入冬以后,邬别雪的面色看上去更加苍白了。似乎总被一层淡淡的困倦笼罩着,好像夜里浮在凉阶上的一层薄薄月光。看上去一尘不染得好遥远。“师姐……”她垂眼换鞋,含糊地喊了一声。邬别雪退开一步,看她慢慢把脚趾蹭进毛绒拖鞋,才轻声问道:“考完了?”“嗯、嗯。”陶栀解下围巾,朝邬别雪笑笑。她趿拉着拖鞋走到饮水机前倒热水,捧着温热的玻璃杯,让指尖被热意慢慢烫红。身后,邬别雪走动的声响很轻。但陶栀光是听着,似乎就能准确分辨出对方的行动轨迹。走到了卧室。把微启的窗户合上了。走回来了。指尖在玻璃杯壁一下一下地轻敲,陶栀数着自己的心跳,在恰好重合的第三下,她开口道:“师姐……”“陶栀。”出口的一瞬,陶栀听见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在空气里轻碰。陶栀忽然觉得,自己胸腔里的气球好像被放跑气了,变成软软塌塌的一只。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邬别雪这样喊她的名字。很轻的声音,有些冷冽的发音,但还算柔和,好像松枝上的一捧雪。很好听。但好想让她的语气掺进一些别的东西。比如热烈。比如失控。陶栀不漏声色地把玻璃杯握紧了几分,笑着望向她,细声道:“师姐你先说。”邬别雪立在卧室门口,迟疑了一下,放缓声线开口:“寝室一个星期不能住,你把小鱼带回家吧。”陶栀缓慢地眨了眨眼。水珠从杯沿滚落,在陶栀虎口处留下一道蜿蜒的水迹。她放下杯子,朝邬别雪走了两步,把距离拉近,看着她道:“师姐。”近乎于气音的轻唤,让邬别雪下意识往后退开一小步。陶栀低头看着两人突然拉开的距离,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再抬头时,她颊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我妈妈和妈咪最近都出差了,我一个人回家住会怕。师姐如果还没定住哪里的话,能不能陪我回家住几天?”她本就打算让邬别雪和自己回家一起过春节。她不想邬别雪一个人呆在冷清的寝室。她不想只把小鱼带回家。她还要把雪人也捧回家。宿管办的短信来得恰如其分,让她的理由更加光明磊落,让她的勇气能装进这次对视。于是陶栀忍住躲闪的冲动,安静地望向对方,任由眼底的期待被羞赧染得粼粼,也没有移开视线。邬别雪垂下眼睫,把眼神移开。“不用……”“求求你了。”对方的拒绝只是冒了个小头,陶栀就出声打断,还又向她走了一步,刻意把声音放低变软,染上可怜巴巴的意味。邬别雪又退了一步。于是陶栀又朝她走了一步。“求求你了师姐,答应我好不好?”柔软的枱南腔适合撒娇,陶栀眼梢已经开始发红,话音此刻委屈得好像耷拉着尾巴。就好像,把人逼到墙边的人不是她。就好像,更可怜的人才是她。就好像,不同意就是在欺负她。邬别雪背后就是墙面,已经退无可退。她感受到坚硬墙面磨蹭着自己的肩胛骨,带来一些刺骨的冷意。卧室里,空调送出暖风的声响轻轻响起,是扇叶在晃动,让风声变得簌簌。热意拂过耳尖,邬别雪觉得胸腔滞闷,跳动变得沉重。半晌后,她轻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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