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妙英张了张嘴,没敢言语。转过几个弯,他们看到了光亮,是教室的灯还亮着,有十来个学生正在里边上自习。看门值班的是木工李叔,瞧见郑妙英,李叔笑了:“小郑来了啊,咋了?落东西了?”郑妙英尴尬地笑了笑:“李叔晚上好,我……我妈想来看看,我就带她来了。”李叔瞬间就明白了她们此行的目的,一指前排说:“那倒是正好了,刚才那几个孩子还在吵吵啥对不对的,我看着是有啥问题闹不明白,你要是不着急就去看看。”郑妙英知道李叔这是在指点自己,赶紧应下:“哎,谢谢叔!”她转向郑阿姨:“妈,那你等我会儿,我去看看学生有啥问题。”郑阿姨面色不虞,低低的“嗯”了一声。郑妙英并不稳重地小跑到前边,轻声问正在自习的学生:“你们有什么问题吗?”“郑老师!”“有有有……”李叔并没有说谎,他们刚才的确因为一道题争论了很久,最后谁都不能说服谁,想着等到明天老师来了再问。郑妙英接过题目,微蹙着眉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给他们讲题。郑阿姨在后边看着,虽然信了女儿真的是开了个补习班,但对于学校的位置依旧担心。她们俩小姑娘在这么个偏僻地方讲课,出了事情可怎么办?郑阿姨正想着等会儿要把郑妙英带回去,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从外边飘了进来。霎时间,郑阿姨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逐渐听化深秋的晚上,荒芜了不知多久的仓库,黑漆漆的夜色里,哭声如泣如诉。郑阿姨不自觉又往灯光下挪了两步。旁边的李叔倒是没害怕,他拿起手电筒走出去,朝着西边说:“哎呦,咋还哭没完了呢?一道题做不出来哭半个小时,你这还学不学了?”很显然,外边这位不是第一次哭了,李叔已经习以为常。哭声小了些。郑阿姨忍不住好奇,凑过去小声问:“老同志,这是?”李叔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低声说:“大妹子你别害怕,就是一个小姑娘……泪窝子浅,一做错题就哭,我在这儿刚四个小时,她嚎了五起了。”郑阿姨:“……”好嘛,跟她比也不差什么了。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眼睛红彤彤的姑娘走进灯光里。她抽噎着,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糊了满脸。郑阿姨无声地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她,还安慰了一句:“丫头,别哭了,没啥过不去的坎。”“我、我……”姑娘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后颤声说,“我都考了六次了,可我还是不会……再考不过……可怎么办呐……”她这模样让郑阿姨不自觉想起了郑妙英高考之前那半年。那半年里,郑妙英的考试成绩最好不过年级第九,最差跌出过年级前一百。那段时间,郑妙英也是这样,做错一道题就哭得死去活来。然后越哭越错,越错越哭……那半年对于他们母女俩来说是最黑暗的时刻,一方面要承受未来的不确定,另一方面还有亲戚的冷嘲热讽——诸如女孩子学习有啥用?趁早去南边打工算了……之类。当时,她都做好了郑妙英哪都考不上的准备了。如今看着这小姑娘的绝望模样,与那时的她们何其相似。郑阿姨不自觉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姑娘的头。她说:“就算你哪都考不上,也是妈妈的好孩子。”这话,她曾经与英子说过许多遍。她没什么文化,说不出大道理和漂亮话,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姑娘泪眼朦胧地看着郑阿姨,抿着唇,依旧在掉眼泪。他们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正在讲题的郑妙英。她放下书本走过来,问:“怎么了?”她记得这个学生,是下课的时候第一个跑来报名的那个,座位就在第一排正中间。“呜……郑老师……”一看到郑妙英,这姑娘哭得更凶了。虽然她比郑妙英还大几岁,但莫名地就是想要依赖她。郑妙英被她哭得有些慌。她下意识代入了林听的思维,想着如果这时候是听听在,她会说什么……“憋回去。”逐渐听化的英子嘴巴跑得比脑子快,顺嘴就溜出了这么一句。姑娘“嘎”的一声,把哭腔憋回去了。郑妙英抿着唇,尽可能保持严肃。实则心里慌得要命,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以及自己这样让她憋回去会不会往她心窝子里又扎了一刀。旁边的李叔无奈地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然后冲郑妙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安抚一下同学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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