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蕴摇摇头,强撑着站直身子。她不能倒,至少不能在宁家人面前示弱。她也感觉到身后周重云灼热的目光,却倔强地不肯回头。“打!给我往死里打!”苏老爷子在马车里怒吼,拐杖重重敲击车壁,“我苏家女儿岂是任人欺辱的!”苏家几个舅舅早就按捺不住,闻言立刻撸起袖子冲了上去。苏文涛一拳砸在宁明诚鼻梁上,打得他踉跄后退;苏文斌从侧面一脚踹在他膝窝;就连最斯文的苏文谦也抄起路边一根木棍,狠狠抽在宁明诚背上。“哎哟!救命啊!”宁明诚抱头鼠窜,官帽滚落在地,发髻散乱如疯子。他狼狈地躲避着苏家兄弟的拳脚,锦缎官服上沾满了雪水泥渍。宁家人想上前帮忙,却被苏家女眷带着家丁拦住。陈令容手气势汹汹地挡在窦秀婉面前;苏菀菀则带着几个丫鬟将宁安冉团团围住。场面一片混乱,叫骂声、痛呼声此起彼伏。周重云站在台阶上,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当鼻青脸肿的宁明诚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时,他状似不经意地伸出一只脚。“啊!”宁明诚被绊了个狗吃屎,门牙磕在石阶上,顿时鲜血直流。他抬起头,正对上玄甲将军冰冷的目光。周重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却格外关切:“宁大人小心脚下。”宁舒蕴远远看见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她急忙用帕子掩住嘴角,却掩不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这混蛋,公报私仇倒是顺手!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化作细小的水珠。她忽然觉得疲惫不堪,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阵发黑。“表姐!”苏菀菀惊呼一声,及时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周重云猛地转头,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慌。他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又硬生生停住,拳头在身侧握得咯咯作响。宁舒蕴勉强冲菀菀笑笑,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淹没:“没事,就是有点累。”苏菀菀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膀:“表姐,我们回家。”宁舒蕴最后看了一眼混乱的场面,轻声道:“好,我们回去。”回家。这个词让宁舒蕴心头一暖。是的,她有家,有真正疼爱她的亲人。她望向马车里怒容未敛,眼底的关切却已满溢而出的外公,又看了看正与宁家人对峙的舅舅们,眼眶微微发热。至于那些处心积虑想要伤害她的人她回头望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宁明诚,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她正愁没由头发难宁家呢。今日这场闹剧,倒是个绝妙的开端。是喜事苏府正厅内,地龙烧得极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窗棂外飘着细碎的雪花,在檐下灯笼映照下如同撒落的金粉。宁舒蕴裹着银狐斗篷坐在罗汉榻上,手中捧着的姜茶氤氲着热气。苏菀菀像只护食的小兽般紧挨着她,时不时往她手里塞块蜜饯。“蕴儿,不必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二舅母王玉英将鎏金手炉塞进她掌心,温婉的眉眼间尽是疼惜,“那些腌臜人说的话,只当是野狗吠月罢了。”五舅母柳知薇正在剥橘子,闻言抬头笑道:“可不是?要我说啊,女子贞洁本就不该是捆人的锁链。”素手轻抬间,她忽而冷笑一声:“那些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往清白姑娘身上泼脏水,咱们就非得抹脖子上吊,用性命去填他们那张臭嘴?”“这般蠢事,也只有榆木脑袋才能做得出来。”“五嫂这话真真是说到点子上了。”大舅母陈令容将手中的茶盏轻轻一搁,青瓷底儿碰在檀木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人世间啊,除了生死二字,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她说着忽然倾身向前,一把握住宁舒蕴冰凉的手腕,那手上的温度让宁舒蕴不由得一颤。“傻孩子,”大舅母的声音忽然放得极轻,像是怕惊着什么似的,“你现在年纪小,遇见这样的事,自然觉得天都要塌了。”她将宁舒蕴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可蕴儿你千万要记住。”大舅母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是刻进宁舒蕴的心里:“纵是这天当真塌下来,也有我们这些长辈给你顶着。你是我们苏家的姑娘,断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宁舒蕴忽然感觉眼眶一热。大舅母掌心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口,像一簇小小的火苗,渐渐融化了那些凝结在记忆里的寒冰。她垂眸看着茶盏中晃动的蜜色茶汤。恍惚间仿佛看见前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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