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一瞬不瞬注视着女生变幻多彩的表情,慢腾腾笑了下。“你不介意吧?”林雾身体都绷紧了。她潜意识觉得这样不太好,张了张嘴。却又始终做不出拒绝他的事。半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不介意。”内心默默说服自己,可能、可能他压力真的很大吧,嗯。话音落下的瞬间,面前漆黑狭长的桃花眼隐隐浮出几分笑意,她听见他语气真诚,“谢谢你,林雾同学。”好像她真的帮了什么大忙一般。午休时间,校园很安静。林雾无比僵硬地靠在门板,垂在两侧的手紧张攥成拳。她面前,身材高大的男生几乎将她整个笼罩,微垂着头,细碎黑发扫过她的脸颊,明明没有任何肌肤接触,却好像被他严严实实圈占。温热气息落在颈间,轻轻闻着。她眼睫微颤,一动都不敢动。只觉得那一小块皮肤在不断发烫,热度顺着脖颈一路往上蔓延至耳尖,渐渐烧灼。“上上周,周一,”男生忽然淡声开口,问她,“为什么哭。”听到这里,呼吸不稳间,林雾微怔了下。上上周?“教学楼后面。”他耐心提示。林雾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你看到了?”“嗯。”“就是,月考没考好。”她轻声道。闻言,贺景洲没再说什么。不知过去多久,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林雾终于维持不住从刚才起强装的镇定,开始后悔答应这件事,忍不住抬手要把人推开。男生这才缓缓直起身,慢悠悠拉开一定安全距离,绅士地道谢。仿佛刚刚做出那样出格举动的不是他一般。林雾低头快速说句没事,转身想溜,被不紧不慢拉回来。弱小无助地重新贴在墙面。贺景洲垂眼看着面前小小一个的她,可怜又可爱,笑了笑,语气温柔。“我们可以合作。”合作?林雾闻言,疑惑抬起头,“什么合作?”“这周末开始,我来给你补课。”他慢条斯理说着,“而你的话……”话语在这里微妙地顿了顿,贺景洲视线轻飘飘落在她颈窝,意有所指地停留片刻。而后彬彬有礼地询问,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吗?”见她没吭声,笑了笑,不急不缓,明明把人逼到没有选择的地步,却还是好像很体贴的模样,漂亮的桃花眼非常认真地,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两个字,就这样千斤重砸下来,将林雾砸得僵住,欲言又止,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默默咽回去。男生很有耐心地等待她的答复,漆黑目光一错不错看着她,见女生终于微不可察点点头,这才笑了,懒洋洋开口,“嗯,回去吧。”林雾赶紧握着门把手打开,溜得比兔子还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直到坐在教室,她口腔里还残留巧克力的香甜,混合着酸酸甜甜的橙子夹心果酱味道,胸腔里是奇怪的心跳。-星期五大扫除,教室里空荡荡的,林雾正拿着拖把拖地。其实值日分组还有几个同学分别负责,但都被张子谦威胁着叫走,于是便只剩下她一个人。林雾一边认真打扫卫生,一边想着题目。贺景洲站教室门口,静静看她几秒,才抬手敲了敲。她循声抬起头,看到他,眼睛弯弯和他打招呼。高三比高一要晚放学,贺景洲扫了眼空无一人的教室,眼底没什么情绪。林雾这时已经把地拖完,瓷砖也擦得干干净净,她将工具收好放回,正准备拿起垃圾袋,手上却忽然一沉,多了叠资料,淡淡的墨香萦绕。男生淡道,“今天回去做一下。”她手悬在空中,捧着资料,愣了愣。“谢……”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贺景洲自然地提起那一大袋黑色垃圾,往教室外走去。林雾忙小跑跟上,“等等,我来就行的。”贺景洲停下脚步,面色不变,垂眸,似是温柔询问。“林同学,题目做完了?等会检查。”林雾一时语塞,问他,“刚刚不是说回家做吗?”“哦,”他轻描淡写地应着,“我又改变主意了。”“……”在男生平静目光下,林雾只好乖乖抱着资料回到教室。她认认真真坐在那里,拿着笔冥思苦想,在草稿纸上写划,终于绞尽脑汁做出三道时,贺景洲已经回来了。她抿唇将纸递给他,结果男生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就漫不经心地道,“嗯,剩下的回去做。”林雾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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