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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兵部尚书孙正武一声叹息，也出列跪下：“陛下，为了还张尚书一个清白，也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还是应该彻查啊！”景元帝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欣慰，还是有明白人的。他想起今日一大早谢临呈上的密信，太师王嵩与张子谦暗中来往，那么这些维护张子谦的大臣都是太师一系的人吧。而太子与张子谦的联姻之事，更是让这潭水变得更加浑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博弈，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不过今天这事倒是也有好处，至少知道了哪些是人，哪些是鬼。御座上的景元帝忽然抬手按住扶手，鎏金龙纹在袖底若隐若现。他垂眸盯着丹陛上跪着的群臣，指腹摩挲着青玉镇纸的棱角，半晌才从喉咙里逸出一声低笑："大理寺卿——"“臣在！”谢临出列。这声唤让阶下众臣脊背一凛。皇帝慢悠悠抬眼，目光平淡："着你领十三名寺正连夜勘审，所有涉事文契、人证七日内呈到朕的案头。""张子谦。"皇帝忽然转了音调，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治家无方已是失德，着罚俸一年，于府中闭门思过三月，未经宣召不得出府。那二十顷田亩"他忽然冷笑一声，"着令大理寺按《大明律》追赃，查明原主后逐户发还，若有典卖契约不清者，一并算在你张家头上。"最后两个字落地时，皇帝猛地将镇纸拍在案上，惊得殿角铜鹤香薰的火星簌簌掉落："至于那几个戕害人命的恶奴——"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淬着冰，"不必送刑部了，午门外剐了吧，让京畿百姓都瞧瞧，我靖安朝的王法，是斩在谁的脖子上。"群臣高呼"陛下英明"时，王太师向钱明使了个眼色。钱明立刻出列："陛下，昨夜镇北侯府私开城门，顺天府尹助纣为虐！城门关乎陛下安危，岂能随意开启？"顺天府尹刘大人忙呈上奏折："陛下，镇北侯嫡孙女遭陷害跌落山崖，被猎户女救下后昏迷，昨夜猎户女出府三里即遭二十余杀手追杀。镇北侯恐杀手冲他而来，北疆沈氏父兄正在抗敌，若有闪失恐动摇边疆，故与臣商议开城门，现已抓获两名杀手，确属专业组织。""即便如此，也需魏都督手令！""陛下，顺天府与五军都督府早有特殊事件流程，若紧急追凶持臣府牌即可开城门，昨夜之举符合规矩。"谢临忽道："臣昨夜见吏部侍郎家疑似私兵开城门出城，张尚书作何解释？"张子谦冷汗涔涔："昨夜有贼闯入，派护卫追赶，绝非私兵！"刘大人紧追不放："张尚书遵的哪条规矩开城门？"张子谦瘫软在地："臣有罪"景元帝瞥向魏都督："京城守卫交你管，就管成这样？"老魏都督扑通跪下："臣年老体衰，恳请告老。""朕非责怪，京城守卫为重，告老之事再议。"魏都督心知天子已允，转头瞥了王太师一眼，皇上怕是早想让赵同知接任，自己这空架子能撑到现在已算侥幸。当"退朝"的尾音在奉天殿回荡，景元帝明黄衣角消失在御座后，无人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崔琰与谢临并肩出殿，面色凝重；王太师一系则聚在一起低语，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龙涎香尚未散尽，紫宸殿的地砖上，权谋的血火已悄然燃起。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场权谋的游戏，注定要在血与火的交织中继续下去。寒蝉阁姜小满醒来时，日头已爬过雕花窗棂。丫鬟们伺候她洗漱时，金箔洗脸盆映出她微怔的脸，昨日还在山洞啃干粮，此刻却用着带玫瑰香的胰子。等被引到膳厅，侯夫人正用银匙搅着莲子羹，见她进来，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可算醒了，快尝尝这水晶虾饺，厨子新学的。"正吃得香时，管家沈忠匆匆进来，袖口还沾着露水："侯夫人，姜姑娘，那两个杀手开口了，侯爷在书房等着你们。"书房里，镇北侯转着手中的白玉扳指，姜老爹捏着旱烟杆却没点着。沈忠展开卷宗，声音压低："杀手来自寒蝉阁，十年来从不接官差生意。这次雇的是最低等杀手，一百两一个，共两千两。""查雇主了吗？"镇北侯的扳指猛地停住，在紫檀木桌上磕出轻响。"已派人去了。"沈忠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接过属下递来的油纸包，展开后竟是张炭笔画像，画中是位四十多岁的嬷嬷，右眼角有颗泪痣，鬓角插着银箔花。"阁里管事说，这嬷嬷付钱时反复数了三遍，还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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