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了马匹,沈明昭熟练地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她轻夹马腹,那匹白马便小跑起来,在阳光下如同一道流动的银光。"看好了!"她微微俯身,缰绳一抖,白马立刻加速,四蹄飞扬间带起一阵清风。她的裙摆猎猎作响,发丝在风中飞扬,整个人英姿飒爽,宛如画中走出的女将军。小满站在场边,看得眼睛发直:"你骑得真好!"沈明昭勒马回转,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现在换我教你了。"她利落地翻身下马,拍了拍白马的脖子,"先学上马,要像这样"她手把手教小满踩镫、握缰,可小满刚爬上马背,那匹黑马就不耐烦地甩了甩头,吓得她一把抱住了马脖子。"放松点!"沈明昭忍俊不禁,"你越紧张,它越不安。"王夫人站在场外,看着女儿笨拙的样子,又是担心又是好笑。但见沈明昭耐心指导的模样,心里又多了几分喜爱。出乎沈明昭意料的是,小满虽然一开始手忙脚乱,但很快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学习能力。她的腰腿力量极好,在马背上能稳稳保持平衡。当黑马突然加速时,她本能地压低重心,双腿夹紧马腹,竟然稳稳当当地坐住了。"你"沈明昭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这也学得太快了!"小满得意地扬起下巴:"练武之人,这点平衡算什么?"她说着,竟然尝试着松开一只手,学着沈明昭的样子抖了抖缰绳。黑马立刻会意,加快了步伐。沈明昭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既欣慰又有点失落。她原本还想着借教骑马的机会,好好"报复"一下小满之前在练武场上对自己的"折磨",没想到这丫头学得这么快,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不公平!"沈明昭嘟囔着,"我当初学骑马可是摔了好几次呢。"小满闻言哈哈大笑,驾驭着黑马绕到她身边:"谁让我是练武奇才呢?要不"她眨眨眼,"我多教你几招防身术作为交换?"夕阳西下,两个姑娘并肩而行,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沈明昭望着远处绚丽的晚霞,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在深闺中勾心斗角快活多了。虽然没能如愿"报复"小满,但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似乎也不错。崔家来京崔家进京的时候,小满与沈明昭正在城北马场上练习骑术。三日后便是皇家猎场的狩猎宴,两人都收到了帖子。小满一袭劲装,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仍紧握缰绳不肯松懈,她要在宴席上大放异彩,借此机会探听世家虚实。"驾!"小满轻叱一声,黑色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现在的她已能自如地策马奔驰,甚至她爱上了这种奔驰的感觉。马蹄扬起尘土,在夕阳下划出一道金色的轨迹。"小满!"沈明昭突然策马靠近,兴奋的说道:"刚得到消息,崔家仪仗已到城门口。"她饶有兴味的说道,"他们竟当街宣扬给陛下准备了何等厚礼,引得百姓围观。"小满猛地勒住缰绳,马儿前蹄扬起,发出嘶鸣。她眯起眼睛望向城门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忖:这崔家是蠢到看不出陛下已在布局削权,还是狂妄到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有意思。"她轻抚马鬃,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这般张扬,倒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崔家有多富贵。"沈明昭兴致盎然地补充:"听说光是珊瑚树就抬了十株,每株都有两人高。"小满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却掩不住眼中闪过的锐利锋芒。她心想:这般招摇,只怕不是贺寿,而是催命。皇城脚下如此炫耀,崔家当真以为龙椅上那位是泥塑的不成?"继续练。"她突然调转马头,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三日后,我们和崔家猎场上见。"马蹄声再次响起,卷起漫天草屑。金銮殿内烛火摇曳,将景元帝的龙袍绣纹映得浮动如波。殿中气氛沉得像檐角垂落的铜铃,只待帝王一声令下便要震响。“崔家果真在城门口张扬贺礼?”景元帝指尖叩着御座扶手,鎏金蟠龙在他指节下泛着冷光。“回陛下,”李公公垂首哈腰,拂尘尾端的玉坠轻轻晃动,“京中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崔家连马桶都是纯金打造呢。”景元帝嗤笑出声,那笑意未达眼底,倒像冰面裂开的细缝:“富可敌国?”他抬眼望向阶下的谢临,龙涎香的烟雾在两人之间蜿蜒成缕,“谢爱卿今日求见,所为何事?”“陛下,”谢临向前一步,墨色朝服拖过金砖地,“城郊别院之事已查清。其主人与崔家常年有生意往来,实为依附崔家的旁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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