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就真帮不上你了,”小满无奈地摊手,“我对朝中大臣们实在不熟,至于那些手握兵权的武将们,更是两眼一抹黑,连名字都未必对得上号。”“不过找你家赵景焕弟弟不就好了?”小满挤眉弄眼的说道。沈明昭有些脸红,“他呀,他说他来搞定大哥和二哥,至于他爹还需要一个契机。”“哦,这样啊!”小满有些意味深长的瞟了她一眼。“那……”沈明昭眼珠一转,带着一丝促狭和期待,凑近小满,“你能不能把你那位位高权重的未婚夫谢临谢大人,争取到我们这边来呢?有他支持,二皇子这盘棋就活了!”小满想起谢临提起景元帝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濡慕之情,轻轻摇头:“我试探过他的口风了。如果……是底下的几位皇子争储,我想以他的眼光和立场,多半是会支持二皇子的。但若是在陛下尚在、龙体康健之时,让他去参与‘夺权’——哪怕是为了拥立新君而分陛下的权柄,我估摸着……他是断然不会愿意的。他待陛下像是父亲一般。”与众不同沈明昭闻言,左右飞快地瞟了一眼,确认门窗紧闭,这才凑到小满耳边,用气声说道,声音压得极低:“说实话,小满,这话大逆不道,可憋在我心里好久了。我觉得……咱们这位陛下,他或许是天生的帅才,开疆拓土、冲锋陷阵无人能及,可要论做一位治国安邦的明君……”她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实在……差了些火候。”她继续低声道:“你想想看,朝中多少真正清廉自守、一心为民请命的好官,就因为不是陛下旧部,或者不擅钻营,始终得不到重用,只能在清水衙门蹉跎岁月。这些人为了能施展抱负,为了不被排挤打压,很多时候……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学着同流合污。”“而陛下呢?他只信任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还有那些跟着他一起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兄弟。可这些人,很多压根就不懂如何治理地方、管理民生!他们脑子里还是打仗时那一套,行事简单粗暴,结果呢?被下面那些油滑的胥吏小官耍得团团转,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朝廷和地方,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运转着,问题越积越多……”沈明昭长长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小满听完沈明昭那番见解深刻的话语,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意外。她没想到这位沈家小姐竟能跳出闺阁之思,有如此胸襟与见地。一个念头如火花般在她心中闪现,她突然看向沈明昭,语气带着几分认真与期许,脱口而出:“不知道二皇子即位之后,能否开辟女子为官的先河?我倒觉得,”她目光灼灼地直视沈明昭,“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做官,定会比朝堂上许多尸位素餐的男子都强得多!”“我?!”沈明昭被这石破天惊的提议震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下意识地用手指向自己,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仿佛小满说的是天方夜谭。“是啊!”小满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仿佛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明昭,莫要妄自菲薄。”她顿了顿,言辞变得犀利而深刻,“你想想,即便是崔时嫮那般出身百年世家的贵女,从小受尽最好的教养,可她们终日所思所想,也无非是如何依附男子、攀附权贵,以求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所用的不过是内宅争斗的那点微末伎俩。”小满话锋一转,看向沈明昭的目光充满了欣赏与肯定:“可你不一样。虽然你最初所求,不过是一家骨肉团圆,这份心纯粹而赤诚。但当你走出深闺,眼界开阔之后,你所思所虑,已不再拘泥于一家一姓之得失。你关心的是如何解决百姓之苦,如何让这世道变得更好!更难得的是,”小满的声音带着力量,“你想的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而非假手于人,依附他人!”沈明昭怔怔地望着小满,这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她,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感动与认同感。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真……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吗?”她仿佛急于寻求确认,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知道吗,在旁人眼中,过去的我……不过是个仗着家族余荫、骄傲自大、目下无尘的大小姐罢了。倨傲、刻薄、看不起旁人……那些词,才是我惯常背负的名声。”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小满,充满了真挚的感激,“没想到……在你眼中,我竟是这般模样……小满,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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