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一时没说话,只是笑笑。两人皆知今日此事不能善了,听外头春雷阵阵,暴雨如注,室里气氛愈发压抑。白沉扫过众人,在林在云脸上停了停。林在云知道他的意思,无论如何,但凡有心,这时候也不能站出来。这条命既然是他救的,就该他来决断。经理冲旁边点点头,眼见有人要被带走,林在云道:“等等。”白沉同时也道:“稍等。”不想慢了一步,两道声音插在一处,经理扭头找了找,才找到林在云。林在云既然开了口,就没有理由再沉默,他要么不说话,既已涉嫌,再躲下去,反而牵累人。纵使六年前,他也没有欠过谁的情,如今欠了白沉的情,已经攒钱想要向罪犯交赎金,就算偿不尽,总不能叫他生生世世为白沉偿情。要是为了还白沉的情,他今天叫别人顶罪,从今以后天地之间,他没有理由做人。倒不如六年前死了干净。便说:“无论是不是我做的,既然你要逼供,我都担责。”白沉道:“既已有结果,交给我吧。”经理笑着摆摆手:“我有人选。其实他不说,我也怀疑。有这样胆魄,猜也猜的到是哪几个。”“现在找到了人,我也解了一桩疑惑。”被种在边城的白玫瑰(19)处理内鬼的车颠簸上路,迷药开始发挥作用。梦里面,林在云又梦到了第一次见白沉的那天。谁都不想招惹这个麻烦,偏偏白沉笑着走过来,弯下腰,问他名字。那天的电影究竟放了多久,已经记不清,录像厅里的电风扇一直转啊转,白沉在前面点着烟,和老板说着话,目光无意中向他看过来。“难道看着他死?”“哪有那么多善心要发。”视线里有过纠结,犹豫了那么久,才终于一时好心。放映机里在放十几年前的电影,奇丽的动画也上演到暴雨夜,主角手握长剑,腹背受敌,看不到前路,只看到白茫茫的雨。还没有放完,白沉就带他走。梦里面,林在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刑明焕。也许有一瞬间,他贪恋过这种像家人又并非家人的感情,所以无论白沉是什么样的人,穷凶极恶还是利欲熏心,误入歧途还是一条道走到黑,他还是狠不下心。刑明焕说的是对的,他不适合做这一行。车一路驶,他一路乱梦。副院长给他机会,重头来过。梦里听到这话,他却愈发惊怒,要杀要剐,不过一身污名,刑明焕是不会信那些的,只要一个人信他,他什么也不损失。竟然将他视作怯弱少年,诓他放弃。教学楼的风和雨,打得噼里啪啦。几个中年男女来学校又哭又闹,要得赔偿,便带着孩子回家,放弃了证言,交出了证据。林在云望着一切,仿佛爱丽丝误入兔子洞,一走出校门,渐渐忘了前事,忘了自己为何要如此涉嫌,怎么犯下弥天大错,竟然敢挑战权威,以至于人人异目看他。空虚的感觉变成了饥饿,半夜里,他坐起身,心里知道这里是梦境,却又仿佛刚从一场噩梦里醒过来。旁边,少年刑明焕看他一眼,去给他做夜宵。刑明焕的背影走进厨房,变成虚幻的光影。那一眼目光,却令林在云久久不动。哀怜又痛心的眼神,好像眼见他陷入泥潭,便好心好意不提那些事,免伤他自尊。可他没有做错,为何要怜他?既然不信他,为何不放他走?十八岁的林在云只觉得灰心,恨不得时光倒流,他也不分辩,也不求饶,以恶制恶。他想着刑明焕一定相信他,却想不到刑明焕替他低头,替他向学校述情。这个梦越做越昏沉,梦里他都辩不过刑明焕,更觉得受屈。他不后悔,便有恋人替他后悔心痛,他不自怜,便有恋人为他生怜,仿佛他处处行差踏错,连不后悔也做不了主。刑明焕自有他的道理,那他便处处是错。他没有亲眷,那谁都把刑明焕当他生命的一部分。刑明焕替他求情,他便等于为自己求情。刑明焕怜他,他便处处可怜。如此想来,更觉悲凉。梦境一层层碎裂,林在云看到梦里的自己终于咬紧牙关,对着刑明焕说:“我们分手吧。”那些受害学生亏欠养恩,怕连累家庭,不敢再告,被带回去。副院长太会挑选人,看中了哪些孩子不受爱怜。那他也不连累刑明焕,也绝不受其怜,绝不使自己也落入亏欠人情的境地。开车的人听到林在云梦中说着什么,也不在意,在一条没有灯的街停了车。有人上来,道:“没你事了,白哥来处理。”司机点点头:“拍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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