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时那个相亲的女孩说得确实有一定道理。张继川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为了感谢应泊对自家傻儿子的照顾,时常暗示他有需要随时开口。不过,都被应泊以工作特殊不方便为由委婉拒绝了。两个心智和品德都健全的人愿意“占对方便宜”,本身就代表是在默许出现有来有往的牵绊,至少彼此从最简单的经济层面就算不上两不相欠。总算为自己找到了一些足够支撑观点的论据,应泊的片刻失落才融化成一湾暖流——他又自信了。但警惕心也没有放任他得意忘形,还在心底小声地叫嚣:“啧,书呆子,不要再用你的刑诉思维分析因果关系了,你明知道他不是那种可以套书本理论来相处的人。”他自己哄自己玩了许久,路从辜才抱着一个大盒子回到桌边,自己从中取出几板糖,剩下的全给了应泊:“喏。”糖是那种以前的小卖部很常见的胶囊似的香芋味奶糖,一吃就停不下来。应泊高中时中午吃完饭就会到学校里的小卖部转转,揣一些奶糖到教室里。等到上课,老师在上面讲得口干舌燥,他和路从辜两个人在下面低头嚼个不停。他饶有兴致地拿起一板左看右看,讶然道:“这么老的牌子,现在还有卖的?”“有需求就有供给。”路从辜咬了一大口饭团,闭着嘴细品,“没热好,里面还是冷的。”“好老,咬不动。”应泊皱着眉头咽下嘴里的牛肉,又把其余的都夹到路从辜碗里,“给你吧。”恰恰相反,牛肉是这碗便当里唯一算得上美味的配菜。路从辜虽然仍然面无表情,但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丝不满:“别挑食。”“我又不是第一天挑食了。”应泊嘀嘀咕咕地,“……也是,人总会变的。”“嘟囔什么呢……”路从辜瞟了他一眼,摇摇头,三两下把牛肉块都打扫干净。应泊转为一副笑吟吟的神色,道:“忘了问,叔叔和爷爷奶奶还好吗?”“都挺好的,我爸快退休了,现在在省厅。爷爷奶奶都回了郊区的老房子,不在望海市区,家里只剩我一个人。”话到此处,路从辜不着痕迹地住了口,自己也在思考最后半句到底有什么说出来的必要,总不可能是在邀请。应泊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忍俊不禁,接着问:“我本来还想问你为什么会做刑警,我以为你也会去禁毒。”“我爸说禁毒太危险了,家里有他一个遭人恨的就够了,而且父子在相同的系统……晋升也不方便,所以让我走爷爷奶奶的路。”路从辜直白地解释,“什么警察不是警察啊,他的原话。”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他们也会被检察院的人训,跟我们一样,哼。”“我可没训过,毒品犯罪证据审查相对宽松一些,基本一抓一个准儿。”“哦——”路从辜的尾音拐了几个弯,“那就是只跟我们刑警队过不去?”“原来在你眼里,我这叫跟你过不去?”应泊装模作样地瘪瘪嘴。路从辜抢在他吐出下一句话之前打断他:“打住,我已经下班了,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应泊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双眉紧蹙,似乎纠结了很久,才为难地开口:“啧……真的不想听吗?那我就不说了。”路从辜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谨慎追问:“……要说什么?”“不说了不说了,真的不说了。”应泊高深莫测地摆摆手,用米饭塞满自己的嘴,“我在学着慎言。”这一出欲擒故纵,成功让路从辜更狐疑了,他一把按住应泊的双肩,迫使其面对自己,还不停地摇晃:“别吃了,快点说。”“好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左眼有点发红发胀,可能要变成麦粒肿。”应泊不再卖关子,但钓鱼的过程确实让他找到了新的乐子,一边笑一边说,“我从下午就发现了,所以刚才帮你买了一盒发热眼罩,睡前记得敷一会儿。”路从辜微怔,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低头用掌根按揉着发痒的眼睛。想着想着,自己也没忍住,绽出一个不大明显的笑:“……人其实没必要活得那么多疑。”两个人自觉地把垃圾收拾好带出店外,免得店员再费心。并肩走到斑马线前,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路从辜有意无意地问:“明天你还来吗?”应泊思索后回答:“这个嘛……取决于被需要程度。”“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如果单位比支队更需要我,我就留在单位;如果支队比单位更需要我,那我翻山越岭也会来见你。”闻言,路从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用一种含着戏谑的眼神打量着应泊,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而后侧头望向马路对面的红绿灯,心中倒数着秒数,问:“如果我说,不是支队需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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