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研的时候,曾经进行过一次调研,采访了一位专办重罪案件的老法官。你知道在他手下最后被判处实刑的被告人里,有多少在刑满释放后会再犯吗?”“三成?”路从辜随口道。“七成以上。”这话终于挑起了路从辜的些微兴趣,他的目光转了过来。应泊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解释:“成因很复杂了。我国很多监狱不会把重罪犯和轻罪犯区分管理,往往采取的是混押的方式,很多人也许只是偷了点钱,但是可能会跟更恶性的抢劫犯、强奸犯关在一起,再加上监狱民警人手较少,很难扁平化、个性化地进行改造,很多罪犯本来算不上穷凶极恶,但浸染在那样的环境中,慢慢就会被同化。”“虽然整体上出狱后重新犯罪的服刑人员比率并不高,但据一位教授的计算数据,按重新犯罪人平均每人作案13起,每名犯罪人将会形成20名被害人,如果没办法让他们正常地回归社会,这个社会危害性是不可估量的。”看他像个书呆子一样讲解理论知识,路从辜挑了挑眉,夹枪带棒地问:“既然是你读研时的调研,他也参与了?”“这倒没有,我们连方向都不一样,是不同的课题组。”话题又不幸拐了回来,应泊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被迫正视路从辜的情绪。“从辜……”应泊很少这样叫他,“人都喜欢把伤疤藏起来,不喜欢展览。”路从辜手指猛地收紧,攥紧换挡杆:“那我呢?我也是被藏起来的伤疤吗?”“你和他不一样。”应泊低着头,手指摩挲安全带,“跟我也……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路从辜倾身靠近,逼得应泊退无可退,“因为我是条子,不懂你们大学者的那些深奥理论?因为我家世干净体面,没吃过你们从底层打拼上来的苦?还是因为……你其实根本没打算让我重新靠近你?”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容一指,应泊偏头避开他的逼视,却被路从辜捏着下巴扳正:“说话!”呼吸、指尖,甚至是眼神都炙热得发烫。惯常的从容渐渐破碎,应泊眼底情绪终于翻涌上来,流转中多了一丝捕猎的欲望。“他看你的眼神就像一条发情的公狗,我不喜欢。”路从辜垂下眼,睫毛轻轻颤动,“他羞辱我,是,你替我反击回去了,但今天之后你还会继续跟他联系,会纵容放任他越界的行为,对他隐瞒我们的过去,而我连表达不满的权利都没有。”应泊勉强撑出的笑比哭还难看:“真的只是朋友。”“应泊……”路从辜拇指按上他唇瓣,阻止他往下说,两个字在齿间咬得格外缠绵:“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想说什么?想说的太多了,可每次涌至嘴边,都会被仅余的理智逼退,再用整夜的时间自我消化。此刻,一片混沌的脑海中只余一种渐强音,反复勾动着应泊的神经,要他别再压抑,反扑过去,像豺狼一样撕扯,像虎豹一样啃咬,把自己的思念和欲念统统宣泄出去——是你逼我的,既然一定要打破我的伪装,那就必须承受。都送到嘴边了,还要故作矜持,做伪君子吗?应泊迎上路从辜的目光,唇瓣开合几次,终于缓缓道:“你觉得……马维山偷东西是因为学坏吗?”闻言,路从辜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整张脸的表情都瞬间僵住。空了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这种时候就不要分心了,好不好?”所有黏稠的暧昧气氛都在一刹那消散,路从辜退回阴影里,有些绝望地闭上眼,泄气躺倒,一手发泄似地砸在方向盘上,嘴里恨恨道:“在死撑什么……”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整理衣服,脸颊上的绯红却怎么也消不掉。路从辜挂上挡,起步得太急,车几乎是窜了出去。应泊观察着周围路况,发觉不是回家的路,小心翼翼问:“我们……不回家吗?”路从辜不看他,冷冷道:“带你去个地方。”cbd的灯红酒绿在挡风玻璃上流淌,车载导航发出机械的指令。应泊盯着后视镜里不断后退的楼宇,忽然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事与愿违,车子最终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建筑前停住,流光交织成斑斓的网,从高楼大厦的缝隙间倾泻而下,顶上的霓虹灯牌和镭射灯球晃得人头昏眼花。应泊走下车仰头看去,上面分明是五个大字:金樽夜总会?他刚想问是不是走错了,路从辜便甩上车门,一脚踹开了夜总会大门,一股混合着香水、酒精与轻微汗味的甜香旋即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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