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泊指节发白,强压着情绪没有打断。“姚昀,”陈嘉朗继续,“她是旧识,我刚入行那年,她还没当上庭长,管过我一个案子。她一直记得我,我打电话过去,说是想聊一个借名买房的案例,请她喝杯咖啡。”“她在法院加班,我就在楼下等她。我带她去了办公楼顶层的小平台,那里光线暗,也没监控。我开门见山地告诉她,我知道她手上几起案子的处理方式,也知道她私下里的倾向。我没有辱骂她,也没有辩论,只是拿出了枪,指着她的腰侧,很轻地说:‘你知道跳下去会比较干净。’”“她就没反抗吗?”应泊低声问。陈嘉朗眼神没有变化:“没有,她只是一直在说‘求求你放过我’,就像很多人都会哀求法官那样。我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动手。她站在那里站了好久,然后……自己走到边缘跳了下去。”应泊一言不发,指尖隐隐颤抖。“李文光。”陈嘉朗垂眸,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他的单位曾是靖和的客户。那时候我没资格出庭,但整理材料的是我。我联系他,说有个新的审计风险,希望他方便在停车场谈一谈。他答应了。”“我提前毁了他车位区域的监控系统。他车一停下,我就坐进副驾。他一开始以为是敲诈,后来看到我手里的那张照片——那栋他批下来的建筑倒塌,死了两个人,我把尸体的照片摆在他中控台上。”“我告诉他,我不勒索钱。我说:‘你不用报警,我也不跑。你只要把这个车门锁上,打火机你口袋里有,炭粉我也给你配好了,你把做过的事都录下来,点着炭盆,我就走。’”“他说了什么?”应泊声音发紧。“他说:‘你真是个疯子。’我回答,‘那你要报警吗?’,他看了眼我的枪,然后点了火。”钟楼陷入短暂沉默。应泊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压出来的,低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这就是你给他们的选择吗?”陈嘉朗耸了耸肩,一脸无辜:“他们可以说不。”“你——”应泊难以自控地怒吼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陈嘉朗笑了,那笑意薄得像风掠过水面:“你气什么,应泊?”他半低着头,目光从眼镜镜片后看下来,带着戏谑和一点点疲惫。“你不就是想听到这些吗?”应泊眼神剧烈震动,胸腔像被什么堵住,疼得说不出话来。应泊眼神冷了几分,似要逼自己从情绪中抽离。他声音平稳,却每一个字都锋利得像刀:“那程颐呢?”陈嘉朗闻言挑了下眉,神情像是被这个问题逗乐了。他没有立刻作答,只是慢慢抬起手,摘下眼镜,吹了吹镜片上看不见的尘灰,然后才重新戴上。“她啊,”他耸耸肩,像是在说一件小事,“那可能是我‘动手’最久的一次。”应泊眉心微跳,却没有说话。“我曾是她曝光过的一家私企的法律顾问,那时候刚入行,跟着前辈做合规审查。她写了一篇文章,把那家公司搞得差点停业,后来虽然不了了之,但她被电视台当成了不稳定因素,很快就被劝退了。”他嘴角微勾,语气淡淡:“我当然记得她。我发现她住在湾河南区的一处老居民楼里,房子破得像70年代的单位宿舍。两个月前,我租了她对门。”“搬进去的第一天我去敲门,借了袋盐,她警惕得很,问我做什么的。我说做律师,她当时脸就沉了。我没解释,只说自己是新搬来的一个人,想多认识些邻居。”“之后我几乎天天听到她咳嗽。我试着搭话,她一开始很冷,但渐渐地也会和我多说几句,抱怨一下身体,吐槽以前单位的事,讲她那些追查过的腐败线索,笑着说自己现在像个笑话。”“有一天她问我为什么总听佛乐,我说工作压力大,听着能静心。她问我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曲子,我给她推荐了绿度母心咒。”陈嘉朗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怜悯,“她开始每天听,早上、晚上、吃饭前都开着。她说那让她不那么想死。我开始常常给她送饭,偶尔帮她交水电,帮她换灯泡,陪她下楼买药。我成了她最信任的人。”他说到这儿,顿了顿。“你知道吗,那种依赖,是一种甜蜜的控制。”陈嘉朗眨了眨眼,慢慢说道:“她那天问我,如果她彻底混不下去了,是不是应该就这么算了。我没正面答,只说了句——‘很多时候,我们坚持的正义,从来不是站在弱者一边的。’”“她当时怔了一下,低头笑了笑。第二天她来敲我家门,说房租交不上了,问我能不能先借点钱。”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主母十年未圆房,国公一夜就多胎,番外 今日不宜诈骗神明 惊!人外被当成老婆喂养了 溺吻娇骨,番外 他叫我宝宝诶 神秘礼盒[短篇集] 太子爷的老婆自己养,番外 白桃乌龙梅子酒 农女有空间,皇子权贵争着宠 养大的病娇要和我水仙/一叶偏舟,番外 火葬场加载99% 被前任的白月光缠上了 偷藏湿夏,番外 万人迷攻深度扮演中[快穿] 昼芒(兄妹1v1) 听见你的猫 收徒系统,徒弟不太正常咋办? 尘光之间(1v2) 锁向金笼 竹马是Beta怎么办?/标记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