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南岫云顿住:“盈儿?”“觅心师姨……有多长时间不曾来了?”“休要提她!”南岫云轻轻蹙眉,“若不是她,哪来的那样多事?这么多年,她自己不敢来见我,与我何干?”“师母真是如此想?”一句“不然呢”至嘴边,竟不能畅快吐出。南岫云哑然失笑,拂袖起身。真是如此想么?“聚散离合,不过人间寻常事。”南岫云道,“天底下哪里有不散的筵席?没有她,流风回雪我照样补圆满了,流雪楼照样好好的,我也活得好好的。难道离了谁,这天地规则就不运转了么?”妘不坠,或者说是南盈,直直望向她两眸中,提高了些声音:“师母真是如此想?”“我不如此想,又要如何想?”南岫云一挥袖,案上那碎石登时作齑粉散去。她神色微冷:“好了。这几日最是关键,若无别事,我且去查看阵法了。”“不是人的,就可以视若草芥么?”南岫云脚步一滞,终于没有回头,径直下楼去了。七日后,妘不坠再次见着了那只曾置于阵眼的金铃。只见那金铃流光溢彩,浮在绮井之下,如往日般微微摇曳着,散出悦耳清响。南岫云腕间赤光流转,一丝丝蜿蜒而上,将那金铃层层缠绕,如赤日悬空。“万灵归来兮,颂以长宁词……”南岫云轻轻念着,两掌之中灵力更盛,一只与妘不坠所使扇上图案一般无二的飞禽幻影倏然自她掌间飞出,向那赤日腾飞而去。“玎玎玎——”赤光浸染作金辉,泠泠然四散而去。金铃铃音大作,璀璨无比。流雪楼中金芒四溢,宛若神临。成了?南岫云只觉压在心间多年阴云终于散去,眉头一展,不觉眼眶微湿。一道黑气,蓦地蹿出!方才楼中还金辉四溢,只刹那间暗下来,如坠深渊。黑暗中,镇邪铃闪烁异样碧色幽光,如野兽一瞳,注视鲜活猎物。“玎,玎……”铃音依旧悦耳,听者却尽皆毛骨悚然。那声音无处不在,渗入体内,令人如此分明察觉,生命力正一点一点被绞碎。此铃名为镇邪,此刻却邪得可怖。铃音中,一道道黑气从中迸出,如索命厉鬼,肆意猎食生魂。众徒子慌乱自封听觉,无头苍蝇般闪躲着,跌撞着。楼中顷刻间乱成一锅粥。“竟会如此!”南岫云浑身一震,来不及痛心,迅速作出反应。她腾跃而起,手中灵力大盛,结印向那金铃封去。那铃声响愈甚,几乎震开南岫云那道印记。南岫云眸光凛冽,拼命抵住那道印记,有殷红从嘴角溢出。“天罗印,封!”赤光收拢,符文密布于那金铃上,散出刺眼光芒。南岫云不敢松懈,身侧赤光更盛,无穷无尽涌向那金铃。“玎!”那金铃猛地一颤,铃身符文霎时崩碎四散,碎光飘零。一股黑气直直撞入南岫云怀中,她闷哼一声,向下跌落而去。终究自食其果么?数十载万千灵怪积攒的怨气彻底爆发!“开门,走啊!”南岫云大吼一声,随即咳嗽不止,血花四溅。她摇摇晃晃起身,自知无力回天,取腰间折扇闭眼肆力掷去,撞开大门。“走啊!”眼见着流雪楼摇摇欲坠,须臾间就要沦为废墟,妘不坠心间忽有一行字一闪而过。清浊契?她心下霎时明了,未有丝毫迟疑,飞身向那铃前,掌心赤光乍现,抓向那只金铃。“你做什么?快住手,危险!”南岫云吃了一惊,想要阻拦,当即顾不得伤势,奋力催动灵力。一道红绫从袖中抛出,要将那金铃拍开。已经晚了。那只金铃被妘不坠紧紧握在手中,透出细微闷响。“不惧苦果,不问前因。愿结此契,永烙魂灵。”妘不坠将心间闪过那行字轻轻念出,掌指间赤光千丝万缕织成图腾。刹那间,那铃上碧光大盛,压过赤光,直照得两眼生疼,竟淌出两行血泪来。这是难得从旧世传承至今世从未改动的古法。虽名为“契”,实则是以自身为封印,用漫长一生燃己命消弭邪祟,无异于钝刀锯心。若非再无她法应对大邪大凶,不可轻易动用。妘不坠咬紧牙关,将铃中怨气渡入体内,任其在经络之中横冲直撞,腥甜上涌。那刺眼碧光渐渐柔和,终于重新变回祥和金辉,安静蜷缩在妘不坠手心。这具躯体再也支撑不住,妘不坠只觉眼前骤然一黑,五感俱灭,从半空中坠下。“不要——”恍然大梦摔碎。凉幽幽的雨丝落在脸庞上,是那般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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