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故人面容分明就在眼前,面上亦是泪痕乱流,有万般不舍。她下意识伸手拉去,故人却转过身,决绝飞去半空中那道裂缝前。清浊契?妘不坠隐隐从她唇间译出口诀,心下不由得震颤不止。紧接着她便看见那裂缝中涌出乌光将故人身形吞没,再也望不见了。那乌光翻涌着,分明那般真实,她飞身而去,却只抓到一片虚幻光影。妘不坠双臂战栗着滞在半空,只眼睁睁看着那浓郁乌光在眼前纷飞汇聚,又渐渐淡去,却再无故人身影。只有——一朵灿然迎春花幻影,金光流转,飘忽掠过她眼前,飞入那山石中。妘不坠浑身一震,赤色符文随之破碎。眼前光影又作万千乱花飞旋,终于归于原本模样。她怔然看向那座神女貌山石,一步一步挪过去,停下了。“见微,你还在这里么?”无人应答。一缕魂当然应答不得。妘不坠苦笑一声,屈指弹出一抹赤光,如野火焚絮一般迅速在那山石上铺开一层,又敛去光芒。她忽觉疲惫,仿佛黏糊而沉重之物压在心口,将心绪闷在狭小潮湿之中。那疲惫并非自躯体四肢中来,而是从神魂深处汩汩涌出,像深苔上凊人的泉。千百年间从未有过如此感受。她跋涉过万千绝险万千离合,曾也以为自己永远是一簇烈火,永远也烧不尽灭不去,不曾料想有朝一日也会想要拉住这亘古奔流的光阴,停下歇一歇。怅然折转,姚英却在山门外等她。见她回来,便笑道:“那残卷找到了。”“找到了?”妘不坠尚在出神,只茫然重复一遍,而后猛地惊醒,“找到了!”姚英看她神情,自是猜得几分。她轻轻颔首:“风泠她们已经将那残卷拿去,应当不久就能将残法补全。祭坛已经着手修建,想来很快便能试上一试。”“那,我也该闭关了。”妘不坠勉力一笑:“既然姊妹们都在发力,我总不能拖后腿。”姚英面上稍有担忧之色:“切记不要勉强。你既说你已有所想法,我便不多劝了,只是此路必然艰难万分,走下去是条死路也说不定。倘若此路不通,我们再另想她法便是。”妘不坠重重点头:“好!”补全残法并未费去太多时日,祭坛也已搭建完成。忘形门众人定好吉日良时,自去推算了几回,许是并未较真之故,不得其果。不久后风泠与忘形门几位长老再度商定好时辰,又如多年前推算那陨生之地时那般郑重合力推算一回。众人看着那祭坛前金光渐起,直捅天穹而去,焦急等候在外。而后那金光震颤,如狂风吹烛一般吹灭去,只余忘形门掌门长老横七竖八倒在祭坛上,一探尽是内伤。鸿安二人忙碌起来,煎药灶火疏日未歇,整个院落都弥漫着浓烈药香,有些呛鼻。妘不坠始终没有出关。那碑文不算太长,偏偏用词极为晦涩,理解起来竟比那符文还艰难。她仅是完整读懂那碑文,便耗去足足七日。再一句句领悟去,又遥遥无期。她一点一点琢磨着,那碑文仿佛活了过来,一句句在她心间演绎出万般景象。她又看见那黑白的、混沌的、五色的云气,飘浮于空寂之中,一次又一次拨作天地四时,又看见柔枝洒下泥点,坠地便活蹦乱跳,朝气蓬勃。可饶是如此,那功法仍旧极其难以理解,以至于往往半句便能令妘不坠思量数日。她观摩着,思忖着,恨不能将一毫一厘尽收眼中。可是人到底身魂微渺,双目所及有限,自不能寥寥几遍看得仔细。她便来来回回琢磨,一分一分挖掘出要诀,渐也有了进展。只一事颇为麻烦。此功法无从实践印证,仅能领悟在心。偏又消耗极大,动用一次恐怕要歇个十天半个月才缓得过来,也不知到时去那混沌之地运转,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妘不坠心下担忧,只将其要诀翻来覆去牢记在心,暗自推演无数遍,直到自认再无可精进之处了,才稍稍安心,敛去灵力脱离此境,睁开眼来。人间恍惚两载春秋。天微亮,明安正习医书,忽闻那久无动静的屋门吱呀一声,愕然回头看去,双眸一亮。妘不坠抬头看看天边霞色:“如今是什么时候了?”明安道:“若再多个十几日,妘前辈就闭关足足两年了。”“两年了?”妘不坠心下一惊,忙不迭往风泠所在那隔院赶去,半途却被巫霓云拦下。“我与你同去。”妘不坠暗觉不妙,迟疑问:“她们那残法可有补全?”巫霓云点头:“将她们那残卷与我们这残卷拼在一起,剩下残缺之处便很容易添补齐全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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