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通电话播过去,忙音。等再接到电话,就是余晖告诉他程应晓住院了,让他立马过来一趟。“atg失败了,病情现在很不稳定,今天早晨晕倒了,只能先输血。”一整天了,医生说的话余晖也消化得差不多了,语气很平和。赵天旻听完半天没说出话来,“所以说,现在是只有移植一条路了吗?”“嗯”,余晖的目光又转向病床上的人,“医生说得很隐晦,病情发展现在一天一个样,如果一直匹配不到合适的供体,恐怕……”余晖不忍再说下去,那个残忍的字眼,只是闪过一瞬就给他心头烙下一块痛疤,让他没有勇气再细想下去。赵天旻还是难以接受,“怎么会这么快,之前血常规不是都稳定下来了吗?这才过了多久,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啊。”“医生说这病就是这样的,他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数值稍微一掉,人状态就会很差。”余晖用手心贴贴他的额头,已经有点烧起来了,“不是突然间严重的,是他身体本来就走到这一步了,之前atg只能说延缓了一下恶化的进程吧。”两个人相顾无言,病房里安静得空气近乎凝滞,一种等待命运眷顾的无力感包裹着他们,谁都没心思说话,更没心思吃饭,就这样静静坐着。程应晓觉得自己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在酒局上,一会儿又回到了家里,画面再一转,似乎又是在医院,任凭他如何努力地回忆也无法将记忆串联起来。他感受到身体由内而外透出的疲惫,不是睡一觉就能缓解的那种疲惫,而是身体沉重,大脑短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撕扯着他,试图将他拽下黑暗的深渊,几乎要将他拖垮了。好累……可他潜意识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完,似乎……还有牵挂。如同被茧包裹的蝶,竭尽全力振翅,力图挣破这牢笼,他觉得自己已经使出了十万分力气,可落在余晖眼里,也不过是手指颤动了几下,夹着血氧夹的手指微微往回扣,苍白的眼皮上透着血管的轨迹,眼球不安地滚动着,睫毛轻颤。“哥,是醒了吗”,余晖将他的手小心地握在掌心,害怕他不清醒时的挣动会导致滚针,眼神像长在程应晓身上一般,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程应晓觉得自己像掉进了海里,胸口又憋又闷,有点儿喘不上气来。余晖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岸边传来,虚虚实实地叫人听不清楚,他竖起耳朵更卖力地听,却发现根本没用,除了过度集中的精神让他头痛欲裂之外,什么都没得到。他难受得睁不开眼,不自觉蹙起了眉,余晖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了,哪儿难受,是不是头晕?”他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程应晓还是听不清楚,但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头晕”二字,如同被触发了关键词,一下睁开了眼,窒闷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如同一尾在岸边搁浅的鱼卖力翕动着腮,贪求着氧气。一只细弱的手揪住余晖的衣襟,程应晓试图借力将自己拉起来,手臂却没有一点力气。余晖看出他的意图,小心翼翼地将人抄抱起来,动作尽可能缓慢,好让他有个缓冲的时间。程应晓稍微坐起来一点喉头就剧烈地滚动起来,不等他反应过来,胃液和胆汁就从食道逆流而上,他太虚弱了,连呕吐的声音都发不出,只是一边呛咳一边不住往外呕着酸苦的液体,整个人浸在汗水、泪水和污渍中,泥泞不堪。余晖的心重重沉下去,心里却暗暗庆幸,幸亏现在程应晓意识没那么清楚,否则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不知道心里该有多难受。两个人身上都一片狼藉,程应晓吐完一波后晕得抬不起头,额头抵着余晖的胸膛,靠着他才能勉强坐稳。空气中酸苦的味道并不好闻,程应晓的感官也断断续续的,偶尔有刺鼻的味道钻进鼻腔,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吐了。床单被套都脏了,病房里空气也很混浊,程应晓又憋闷得难受,余晖却不敢开窗,冬天的风很硬,吹进来程应晓肯定受不住。他丝毫不在意程应晓衣服上的脏污,半扶着他给他顺着胸口,叫护士先停了输血的针。等他终于不再呕吐了,才慢慢把人抱起来,放到了小套间的床上。身体稍微被挪动,姿势的变化就让程应晓难受得恨不得直接晕过去,手不自控地揪住余晖的胸口的衣料,余晖顺势俯下身子,不让他的手用力,看到他冷汗涔涔的面孔就知道他一定是头晕的厉害,只能尽量平稳地抱着人往前走,再把人轻手慢脚地放在小床上。小套间的床是很简易的木板床,床垫矮矮的,也不像病床一样有护栏,程应晓歪在床沿上,胃里恶心欲吐的感觉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上泛,灼得他喉咙滚烫,哪怕已经吐了好一阵,恼人的呕意仍然没有半点儿停下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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