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望着她面上忽然现出的笑意,薛恒晃了晃神。他看过太多人的笑,虚伪的笑,奸诈的笑,曲意奉承的笑,无可奈何的笑,却读不懂云舒刚刚的那一抹笑。不是委屈,不似讨好,更不像在作假。薛恒隐隐觉得头更疼了,只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又问:“疼为何不求饶,为何不辩解?”云舒唇角抖了抖,直视着薛恒的双眼道:“奴婢无可辩解,甘愿受罚。”薛恒目光微沉,哂笑:“怨气这么重,还说自己甘愿受罚?”云舒身体麻木,头脑却很清晰,闻言只从容不迫地道:“世子待奴婢一向很好,奴婢却屡屡令世子失望,自然甘愿受罚。”薛恒冷嗤。他微微俯下身来,五指不断收紧,死死箍住云舒的手腕,云舒不解其意,只是疼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吟,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薛恒的手背。“世子……痛!”薛恒冷冷看她,“还觉得我待你好吗?”真是个疯子!云舒心中怒骂,面上却扮出几分柔弱来,按着薛恒的手微微用力,指甲钳入他的皮肉。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背绷紧的筋骨,感受到他皮肤散发出的温度,便不再用力,像一只发了怒,却只是按着猎物,不敢伸出利爪的小猫。她不轻不重地抓着薛恒的手,委屈地点了点头。薛恒面上不动,却一点点舒展了五指,只用很轻很轻,却也叫她挣扎不掉的力量攥着她问:“知道自己错哪了吗?”云舒忙垂下头,道:“错在粗心大意,伺候不周。”“具体一点。”薛恒蛮横道。云舒咬了咬牙,生怕心中的不满从眼睛里溢出来,便将头埋得更低,瓮声瓮气地说:“奴婢不该擅作主张,送三少爷回倾云轩,更不该离开世子,奴婢是世子的贴身丫鬟,应时时陪伴在世子身旁。”薛恒听了,总算松开了她。“你最好是这么觉得。”他望着她又红又肿的右手,道,“若你一早就明白,今日也不必受这样的苦,令好好的一只手废了。”云舒赶忙收回手,用袖子遮住手腕上殷红的箍痕,“奴婢明白了,奴婢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薛恒皱了皱眉,绕过她,从一旁的博古架上取下一红一白两只白瓷小药罐,递给了云舒。“这药你拿去,红的内服,白的外敷,什么时候把手上的伤养好了,把心里的事想明白了,再进来伺候。”云舒心头一紧。她明白何为把手上的伤养好,却不知对方这句把心里的事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便慢慢抬起头,去看薛恒,结果只看到了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和一双幽静深邃,叫人难以捉摸的乌眸。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豁然开朗。何必去揣测他的心思?他爱怎样怎样,她只要记住她是谁,想要干什么就是了。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应道:“是。”薛恒的目光从那张无甚表情的面容上游走而过,再在那对贴着她面颊来回晃动的红珊瑚耳坠上都留了片刻,抬手按了按眉心道,“下去吧。”“奴婢遵命。”艰难起身,云舒踩着虚软的步伐,在薛恒沉默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走了。——两瓶灵丹妙药,一场无妄之灾。相较于急于弄清梅香到底如何得罪了薛恒的汐月,云舒显得淡定许多,她淡定的养伤,淡定的休息,淡定地听着汐月叽叽喳喳,淡定的应付各个院子里前来打听事由的丫鬟婆子。文妈妈毕竟是府里的老人了,几下便将来搬弄是非的人打发走,又提点了她和梅香几句。梅香哀莫大于心死,又丢了脸面,那叫一个委屈,云舒全无反应,因为她知道,她就是再委屈,再伤心也是没用的。小小丫鬟而已,谁会在意?当务之急,是将手上的伤养好。她倒是有心让这双手一直红肿着直到溃烂,如此便不用去伺候薛恒,面对他那张俊美却又可恨的脸,但那样做太过自虐,且又何必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甘心废了双手,云舒便想着让自己的伤好的慢些。奈何薛恒给她的药十分管用,第一天去痛,第二天消肿,第三天活动自如。待到第四天,她的手基本全好了,又恢复了洁白细润,纤纤玉指的模样。又纵着性子拖了一日,云舒才入房伺候。据汐月说,她养伤的这几日,到了夜间,薛恒只允许文妈妈进卧房伺候,铺好床,点好香烛便退出来了,仅在外间值守。经过梅香那件事,几个丫鬟都老实了许多,若无薛恒传唤,绝不敢主动往他身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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