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封明舟又对着电话那头连珠炮似的输出:“什么?行李都收拾好了?你收拾的?你先别动!你根本不知道哪些该带,哪些不该带!防晒霜带了吗?spf多少的?驱蚊水呢?那边紫外线强度查了吗?万一有毒蚊子怎么办?你皮肤那么嫩……”赵阳实在听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封明舟像是没听见,继续对着电话输出:“你那几件泳衣太暴露了!不行,绝对不行!万一招来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办?”他顿了顿,似乎在听电话那边的辩解,然后语气又软了一点,但依旧不容置喙:“你先别找了,你根本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里,常用的药我都给你分装好了,放在医药箱最上层。行李箱也别自己乱塞,等我回去再给你收拾。”赵阳翻了个白眼。封明舟挂了电话,脸色依旧难看,胸口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我说老封,你至于吗?”赵阳忍不住开口,“漫漫都多大个人了,出去旅个游,你还真当她三岁小孩呢?再说了,苏雨她们不也一起吗?能出什么事?”封明舟猛地转过身:“你懂什么?!她一个人在外面,我怎么可能放心?!”“一个人?不是还有苏雨她们……”“苏雨她们能顶什么用?”封明舟烦躁地打断他,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上次,就上次我们去l国,我不就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前后不到十分钟,至少三个不同国籍的男人围着她,变着法儿地想跟她要联系方式!”封明舟越说越气,仿佛那些狂蜂浪蝶此刻就在眼前。赵阳嘴角抽了抽:“那……那不是说明漫漫魅力大吗?你应该高兴才对。”“高兴?我高兴个屁!”封明舟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震得桌面上的摆件都跳了跳,“我恨不得把她揣在口袋里,谁也别想看,谁也别想惦记!”赵阳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那点恐婚的情绪又加重了几分。这哪里是结婚,这简直是给自己请了个祖宗。赵阳劝说:“她那么大个人,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出趟远门,哪怕只是隔了几个小时没有及时回复他的消息,他的脑子里就能立刻上演八百集惊险连续剧。是不是路上出了车祸?手机是不是被抢了?是不是被人给盯上,给拐走了?津城这地界,他能一手遮天,可到了外面,天高皇帝远,总有些亡命之徒,见钱眼开,见色起意。她吃的那些东西干不干净?会不会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外面的餐厅卫生标准参差不齐,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那娇贵的肠胃哪里受得了?每次出差,他都会提前让人把当地所有五星级酒店的餐厅后厨都查个底朝天,确保万无一失。可她自己出去玩,怎么可能这么讲究?就算带了保镖,也总有不周到的地方。天气也是个大问题。海岛那种地方,天气变幻莫测。前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可能就狂风暴雨。天气冷了,她会不会记得及时添衣?她总是爱俏,穿得单薄,万一着凉感冒了怎么办?发烧了谁照顾她?天热了,会不会中暑?她皮肤白皙,最怕晒,万一中暑晕倒在外面,身边连个靠谱的人都没有……还有住的地方,酒店的床单被罩消毒过关吗?会不会有虫子?隔音好不好?她睡眠浅,一点动静就能把她吵醒。还有那些该死的落地窗,锁扣结不结实?晚上睡觉她会不会忘记反锁?更别提那些潜在的危险了。海岛多台风,万一遇上了怎么办?地震呢?海啸呢?虽然概率小,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落到她头上,就是百分之百的灾难!她坐的飞机会不会遇上气流颠簸,她会不会害怕?降落的时候会不会不平稳?当地的出租车司机靠不靠谱?会不会图谋不轨?他知道这近乎病态,可他控制不住。顾漫漫就像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软肋,也是他唯一的铠甲。因为有了她,他才觉得这冰冷坚硬的世界有了温度和色彩;也因为有了她,他才变得如此患得患失,草木皆兵。赵阳看着封明舟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满眼痛惜,那表情复杂得都能去演一出莎士比亚悲剧了。“行了行了,国的会马上要开始了,你再不去,那些老家伙又要作妖了。”赵阳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提醒道,“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漫漫不是去度假,是去勇闯夺命岛呢。”封明舟没理会他的调侃,拿起内线电话:“是我。国的行程,推迟。对,董事局会议,让他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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