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承宇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掌心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安抚着他,“没事了,没事了。”“你们走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他们看着彼此,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席承宇拉着他离开了天台,“去值班室休息吧,这里太热,会中暑。”回到病房,护士已经指挥着打扫卫生的阿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对沈卿的病房进行了消杀,他盖过的被子也需要进行特殊的处理。虽然艾滋病并不会通过接触传染,可所有人天生对这一疾病存在着畏惧和恐慌。正如沈卿所说,没有人能做到对一个艾滋患者不歧视。席承宇回到了门诊,办公室里他们组又只剩下了杨漫、云依斐和姚袅。云依斐早已没了早晨春意萌动的心思,托着沉重的心情和杨漫一起查房,走出最后一个患者的病房时,那个患者叫住了他们,神神叨叨地说:“刚才是不是有个艾滋病的跳楼?”他们没有说话,可神情却出卖了他们。男人又说:“小小年纪不学好,活该噢。”云依斐皱了皱眉,“大哥,死者为大,口下留德吧。”“嘁,”男人用牙签剔着牙,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开始放马后炮了,那怎么不见你们救下他呢?”“走吧,别说了,”杨漫扯着她的白大褂走出病房,小声地问:“什么情况,他们怎么会知道的?”云依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人知道沈卿的具体病情,可现在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病房患者都知道了他的情况。她皱着眉无声地望着杨漫,直说:“完蛋了。”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互联网上沈卿跳楼的视频传得沸沸扬扬,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几乎每一条视频下面,都有两个相同的网友评论着相同的话术——我就在这家医院,他为什么跳楼?因为他有艾滋病!医生护士没人管他,前几天还在楼道看到他在割腕呢!!他的手上都是伤口!原本就混乱的网络环境,经他这么一评论更是水上加霜,火上浇油。有些网友揣测是不是因为他手上的伤口才导致没人拉住他,他是不是本来可以不死。也有些恐艾网友大声叫好,声称这样的渣滓要是活在社会上,还不知道以后会传染多少人。更有的人以见证者的身份开视频,捏造事实,慌称只要在第一医院住院,就没有患者隐私。现实也很糟糕。云依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领导,院长,副院长,宣传科科长,院办,院感科,医院内说得上话的一起出现在了九楼办公室内的示教室。所有的泌尿外医护午饭都没有吃,就被叫进了示教室,甚至连在家休息的员工也都被叫了回来,除了远在厦门的徐菲赶不回来,免过一难。“我应该不用去吧……”姚袅藏在云依斐的身后小声地说。话音才落下,就听见院办的人指着他们,“那几个,实习生还是规培生,一起进来。”示教室并没有那么多的座位,领导们坐下,便也只剩下了几张椅子,杨主任、席承宇、曹睿、王荣和护士长坐好之后,其余的人乌泱泱地站在他们的身后,鸦雀无声。“这件事,影响很大,”院长手指点着桌面,发出一串急促的声响,“网上,还有医院里都在讨论这件事,我就想不明白了,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随便一个患者就知道他的病情?”“总不能是人家自己说的吧?”他皱着眉头,手指一一点着在场的人,“隐私啊各位!保护患者的隐私啊!”“天台的监控我让安保科调出来了,你们应该庆幸,没有人录到当时的情形,照他死前的说辞,你们九楼,所有的人难辞其咎!”空气里只剩下了难捱的沉默。杨主任上周也出去疗休养了,对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他便是想找理由,也张不了口。只有王荣冒了头,大言不惭地发言:“周院长,我们组的组长今天不在,所以我就代她发言了,17床是2组的患者,我们1组没有插手,对于他的病情也只一知三解,所以肯定不是我们组的医生说的。”他的推脱之意实在明显,席承宇听得直皱眉,“周院长,我们都是经过专业考核和培训的医护人员,保护患者隐私是我们最基本的义务,我们肯定不可能故意散播患者的病情……”周院长摆摆手,“别说了,你们两组平常工作没有交集?值班是分开值的?晨交班是分开交的?”王荣尴尬地挠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额这个……”“你也别和我扯什么蛋,我也是从医生过来的,你们那些门道我一清二楚,”周院长气得直拍桌,他指着坐着的几位医生,抬眼扫视立着的大团队,话锋一转,“整个病区,办公室,护士台,除了病房里面都有摄像头,真要查,调个监控,看个几天几夜总能查出源头,但是!我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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