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食盒,里面是热腾腾的江南小笼包和甜豆浆,白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温柔的眉眼:“知道你爱吃甜口,让小厨房特意多加了桂花糖。”小燕子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看着蒸笼里白白胖胖的包子,刚才的火气消了大半,却还是嘴硬:“谁要吃早饭,气都气饱了!”话虽如此,手却诚实地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桂花的甜香在舌尖散开,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看在包子的份上,就先垫垫肚子。”紫薇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的泪痕还没干,脸上已染上几分暖意。永琪看着小燕子鼓囊囊的腮帮子,眼底的笑意像水波似的漾开,伸手替她拂掉嘴角沾的糖渣:“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燕子脸颊一热,拍开他的手:“要你管!”嘴上虽凶,却乖乖地又拿起一个包子塞给紫薇,“姐姐你也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们理论。”正说着,萧剑从外面走进来,已换回了青色长衫,只是发梢还带着点湿气。他将一个油纸包递给小蚊子:“把这个送去宾楼,让柳青备好马车,今日可能要劳烦他去方家报信。”“得嘞!”小蚊子接过油纸包,颠了颠,眼睛亮晶晶的,“乖乖隆地咚!这里面是给金锁姑娘的桂花糕吧?我瞅着就像!”萧剑无奈地摇摇头,转向小燕子:“书信我已看过,鄂敏在信里不仅污蔑紫薇,还提了要借漕运贪墨之事打压方家。这些都得让皇上亲眼看看。”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个锦袋,里面装着几枚铜钱大小的印章,“这是从鄂公公暗格里找到的,印泥颜色新鲜,定是近期常用的。”小燕子接过锦袋,指尖捏着冰凉的铜印,眼神沉了沉:“他们不仅要毁了姐姐,还要害我爹娘?想得美!”“好了,该出发了。”永琪看了看天色,晨光已爬上宫墙,将朱红色的宫门染成暖金色,“皇上说今日早朝后在御书房见咱们,这会儿该散朝了。”四人往御书房走去,宫道上已有往来的太监宫女,见了他们都恭敬地行礼。小燕子一身湖蓝色衣裙,裙摆绣着细碎的海棠花,走在路上脚步生风,手里还攥着那个装印章的锦袋,指节都捏白了。紫薇则穿着月白色襦裙,虽面带忧色,脊背却挺得笔直,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帕子。刚到御书房外,就见苏公公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格格,阿哥,皇上正等着呢。刚才散朝时,鄂大人还在殿外说要递奏折,被皇上怼回去了,说‘无事生非,退下’!”小燕子眼睛一亮:“真的?那老狐狸碰壁了?”苏公公笑着点头,引他们进了御书房。乾隆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见他们进来,放下朱笔,目光落在小燕子手里的紫檀木盒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东西带来了?”“带来了!”小燕子几步冲到龙案前,把木盒推过去,气鼓鼓地说,“皇阿玛您看!鄂敏和高贵妃他们太过分了,不仅造谣说姐姐不是您的女儿,还想害我爹娘!”乾隆打开木盒,拿起书信细细翻看,眉头越皱越紧,指节敲击着案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御书房里静得能听见香炉里沉香燃烧的噼啪声,紫薇紧张地攥着衣角,指腹都掐进了掌心。“岂有此理!”乾隆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声音里带着怒火,“朕早已认下紫薇,他们竟敢如此放肆!还有这漕运贪墨之事,鄂敏好大的胆子!”他抬头看向萧剑,眼神锐利:“你昨夜听到的,还有其他内容吗?”萧剑躬身道:“回皇上,李嬷嬷提及‘事成之后要让方家永无翻身之日’,还说鄂大人已联络了陈大人,准备在秋闱时动手脚,污蔑方先生科场舞弊。”“秋闱舞弊?”乾隆冷笑一声,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他们这是把朝廷法度当儿戏!苏培盛!”“奴才在!”苏公公连忙上前。“传朕旨意,即刻将鄂公公拿下,押入慎刑司严加审问!再去景仁宫传高贵妃,让她立刻到御书房来!”乾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另外,宣福伦、刘大人即刻入宫!”“嗻!”苏公公不敢耽搁,快步退了出去。小燕子见乾隆动了真怒,心里的石头落了大半,凑过去小声说:“皇阿玛,那鄂敏……”乾隆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怒火淡了些,带着几分无奈:“你呀,就放心吧。朕知道该怎么做。”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紫薇身上,语气柔和了许多,“紫薇,让你受委屈了。”紫薇连忙屈膝行礼,眼眶微红:“谢皇上明察,儿臣不怕委屈,只怕污了娘亲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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