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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紫薇握着温热的茶杯，指尖微微发颤。莲子羹是母亲最爱的点心，静心书院是母亲信里提过的“当年常去的书斋”，这些巧合凑在一起，让她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她看向小燕子，见她正冲自己笑得灿烂，眼底的暖意像刚沏好的茶水，熨帖得让人心安。“好。”紫薇轻轻点头，指尖摩挲着杯沿的花纹，“我去。”送走萧剑后，小燕子拉着紫薇在妆台前坐下，打开镜匣翻找着什么。匣子里放着些珠钗首饰，大多是方母给的，唯独角落里有支素银的莲花簪，是紫薇刚到方家时，小燕子用自己的月钱买的。“戴这个。”小燕子拿起银簪，小心地插进紫薇的发髻，“你娘信里说，她年轻时最爱戴莲花簪。”紫薇看着镜中的自己，银簪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鬓边的白茉莉轻轻晃动。她忽然想起昨夜的梦，梦里母亲也是这样，笑着为她簪花，轻声哼着那支未完的《梦里诉》。眼眶一热，泪珠便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怎么哭了？”小燕子连忙用帕子替她擦泪，指尖触到她温热的泪滴，心里也跟着发酸，“是不是怕生？别怕，山长是好人，我哥也会在附近等着，有什么事吹这个。”她从荷包里摸出个小巧的银哨，塞进紫薇手心，“一吹我就到！”紫薇握紧银哨，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却让心里踏实了许多。她摇摇头，抽噎着笑：“我不是怕，就是……觉得像做梦。”她看着镜中的小燕子，她额角的汗还没干透，鬓边的碎发翘着，却一脸认真地替她整理衣襟，“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窗，两人坐在榻上翻看着那本宫廷琴谱。紫薇指着《霓裳羽衣曲》的谱子轻声惊叹：“这指法好特别，比我学的更灵动些。”小燕子凑过去看，忽然指着其中一句工尺谱笑：“这个‘上’音，你上次弹成‘凡’了，难怪听起来怪怪的。”紫薇脸颊一红，伸手去挠她痒痒：“就你记得清！上次是谁练剑把古筝弦碰断了，还嘴硬说是风刮的？”两人闹作一团，榻上的锦被都被踢到了地上，笑声撞在窗纸上，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傍晚时分，柳青柳红提着个食盒来访。柳红刚进门就嚷嚷：“听说紫薇要去静心书院？我今早在街上听人说，鄂敏家的管家也在打听书院的事，你们可得小心！”她将食盒里的酱牛肉、凉拌藕片摆在桌上，眉头拧成个疙瘩，“那老狐狸准没好事。”小燕子抓起块牛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他敢动歪心思，我就让他尝尝飞白体密信的厉害！”她冲萧剑使了个眼色，“哥，你说对吧？”萧剑正在检查给紫薇准备的防身锦囊，闻言抬头冷笑：“我已让人在书院周围布了暗哨，鄂家的人敢靠近，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他将锦囊递给紫薇，里面装着迷药、解毒丹，还有张绘着逃生路线的小纸条，“遇事别慌，按路线走，我们在城外竹林接应。”紫薇接过锦囊，指尖触到里面硬硬的物件，打开一看，竟是小燕子送她的那枚“薇”字玉佩，被红绳牢牢系在锦囊内侧。她抬头看向小燕子，见她正冲自己眨眼睛，嘴角还沾着牛肉屑，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狐狸，心里忽然被填得满满的。夜色渐浓，方府的灯笼次月照行囊藏暖意，风传暗语待晨曦夜色像浸了墨的宣纸，缓缓晕染开方府的轮廓。西厢房的烛火却亮得安稳，烛芯偶尔爆出火星，将墙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紫薇正将母亲的血书小心翼翼地折成巴掌大的方块，塞进贴身的素布荷包里，指尖触到荷包内侧的细绒，那是小燕子特意让人缝的，怕硬纸硌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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