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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第1页）

萧剑拿起信里附带的小瓷瓶，瓶身剔透，里面装着清冽的液体，果然是清晨的荷露。他拔开塞子闻了闻，荷香清润，确实是润笔墨的佳品：“皇上心思缜密，借赏荷之名，既不引人注目，又能让紫薇自然地展露才学。”他看向妹妹，“但御花园人多眼杂，你得提前做好准备。”“我知道！”小燕子从袖袋里掏出那枚桃木木鱼吊坠，系在紫薇的手腕上，“带着这个，方丈爷爷说能安神。到时候你就安心写诗作画，剩下的交给我。”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书架上翻出本《济南风物志》，“这里面有阿姨常去的大明湖景致，你今晚再看看，明日咱们先去城郊荷塘练练手。”紫薇抚摸着腕上的木鱼吊坠，桃木的温润混着荷露的清香，心里的紧张渐渐被暖意取代。她看着小燕子认真的侧脸，又看看萧剑沉稳的目光，忽然笑了：“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就算明日见不到皇上，能借这荷露画一幅大明湖的荷，也算是了却母亲的一桩心愿。”“定会见到的。”萧剑将瓷瓶递给紫薇，指尖轻轻敲了敲信纸的莲花印记，“皇上特意画这个，就是在告诉你，他认出了信物。”他转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夜色里的石榴树影影绰绰，“我已让暗卫查过御花园的路线，琼华岛东侧有片僻静的水榭，到时候我在那边接应，不会让你受委屈。”小燕子蹦到窗边，扒着窗框往外瞧，夜风掀起她的裙角，带着庭院里的栀子花香：“大哥放心，我的轻功你还不知道？真有什么事，我带着紫薇飞都飞得出去！”她忽然回头做了个鬼脸，“不过肯定不会有事的，皇上说了护着咱们，他可是皇阿玛……”话没说完就捂住嘴，吐了吐舌头。紫薇被她逗笑，眼角的红晕还没褪去，却多了几分轻松：“快别说笑了，咱们还是想想明日穿什么衣裳。我那件月白裙子配荷露色披帛，是不是衬荷花些？”“好看！”小燕子拉着紫薇去衣柜翻找，裙角扫过地板，带起一阵风，“再戴上次大哥送你的珍珠耳坠，衬得你像画里的荷花仙子！”萧剑看着两人在灯下翻找衣裳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慢慢沉淀。他将那封信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指尖摩挲着火漆印记——皇上的心意已明，接下来的路，便是陪着妹妹和紫薇，一步步走向该去的地方。窗外的月光穿过云层，落在案上的《禅棋浅释》上，“守心者赢”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一盏温暖的灯，照亮了前路。夜深时，紫薇已经睡熟，呼吸轻得像羽毛。小燕子坐在窗边，借着月光摩挲着那枚木鱼吊坠，远处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三更，沉稳悠长。她想起方丈的话，想起皇上的承诺，想起紫薇腕上的吊坠和眼里的信任，忽然觉得心里那点对宫廷的惶恐，早已被这满室的暖意融化了。明日的御花园，定有荷风送香，心灯引路。龙驾临门宣天语，青衿暂束赴宫闱清晨的方府浸在一层薄薄的晨雾里，石榴树的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被第一缕阳光照得像碎钻般发亮。庭院里的桂花香混着厨房飘来的米粥香气，慢悠悠地散开，小燕子正帮紫薇把月白裙上的褶皱熨平，指尖划过裙摆的流苏，流苏上的银线在晨光里闪闪烁烁。“这披帛的荷色太浅，会不会显得素净了？”紫薇捏着荷露色披帛的边角，在身上比了比，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晰，“听说宫里的娘娘们都穿得鲜亮，我这样会不会太寒酸？”“才不！”小燕子把熨斗往铜盆里一放，溅起的水珠在晨光里划出弧线，“你穿素净的才好看，像刚出水的荷花，那些穿得花里胡哨的，倒像年画里的胖娃娃。”她拿起桌上的珍珠耳坠，往紫薇耳垂上一戴，“你看，这珍珠一衬，多精神！”两人正说笑，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管家恭敬的回话声。萧剑从外间快步走进来，玄色长衫的袖口沾了些露水，显然刚在庭院练过剑：“皇上的仪仗到门口了，说是亲自来拜访父亲。”“皇上？”紫薇手里的披帛“啪嗒”掉在桌上，眼里满是惊慌，下意识地攥住小燕子的手腕，“不是说初六去御花园吗？怎么突然来了？”小燕子也愣了愣，指尖飞快地摩挲着腕上的桃木吊坠，定了定神：“别怕，定是好事。”她扶着紫薇起身，帮她理了理衣襟，“大哥去迎了，咱们跟爹娘在正厅候着，放自然些。”正厅里早已收拾得齐齐整整，紫檀木八仙桌上摆着刚沏好的龙井，茶烟袅袅升起，缠着梁上悬挂的玉佩轻轻晃动。方之航穿着簇新的藏青长衫，袖口的盘扣系得一丝不苟，手在背后微微攥着，显然有些紧张；方母站在一旁，鬓边插着支翡翠簪子，正悄悄往茶盏里添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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