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把脸,剑穗上的流苏扫过永琪手背,痒得他缩了缩手。她凑到食盒前嗅了嗅,眼睛亮得像晨露里的星子:“还是你懂我!比小厨房做的甜三分!”她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昨天那礼服太沉,还是劲装舒服,等祭祖完了,我教你爬树掏鸟窝怎么样?”永琪无奈地摇头,指尖拂去她嘴角的糕屑:“皇阿玛要是知道我学这些,非罚我抄《论语》不可。”他看着她灵动的眉眼,喉结轻轻动了动,“不过……你教的话,我就学。”小燕子脸颊一热,转身假装整理剑穗:“谁稀罕教你!笨手笨脚的,别摔下来哭鼻子。”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扬起,连剑穗的流苏都仿佛染上了笑意。暖阁里,紫薇正坐在窗边誊写祭祖祝文。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宣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握着狼毫笔的手纤细白皙,腕间的银镯子随着运笔轻轻晃动。尔康站在她身后,手里捧着件月白色的披风,见她肩头微颤,便轻轻为她披上:“清晨露重,仔细着凉。”紫薇笔尖一顿,一滴墨落在“孝思”二字旁边,晕开个小小的墨点。她转头时鬓边的碎发扫过尔康手背,两人都僵了僵,她红着脸低下头:“多谢你。”“祝文写得真好,”尔康的声音比晨露还轻,目光落在宣纸上娟秀的字迹上,“字字都藏着心意。”他从袖中取出块暖玉,放在紫薇手边,“这是我托人从和田寻来的暖玉,握在手里不冰,祭祖时带着正好。”紫薇指尖触到温润的玉面,抬头时正对上尔康温柔的眼神,连忙把暖玉攥在手心,低声道:“你总是这么细心。”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飞过,暖阁里的空气仿佛都染上了淡淡的甜意。“格格!皇后娘娘派人送衣裳来了!”明月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她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两件藕荷色的宫装,领口绣着缠枝莲,里层衬着雪白的狐绒,“皇后娘娘说册封大典后祭祖风大,特意让人加了厚绒,还说这颜色衬格格们的气色。”小燕子凑过来看,伸手摸了摸狐绒里子,咋舌道:“这狐狸毛比我哥送我的还软!皇后娘娘也太疼我们了!”她转头对紫薇眨眨眼,“看来以后坤宁宫的点心,咱们得多去蹭几盘!”紫薇笑着点头,指尖抚过绣线:“回去得好好给皇后娘娘写封谢恩信才行。”她拿起宫装在身上比了比,藕荷色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看得尔康眼神都直了。而此时的景仁宫,却连晨光都透着股阴冷。高贵妃坐在镜前,李嬷嬷正为她梳发,铜镜里映出她冰冷的侧脸,鬓边的赤金镶红宝石簪子闪着锐利的光。“凤钗做好了?”高贵妃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看着镜中自己眼角的细纹,指甲深深掐进梳妆台的雕花里。李嬷嬷连忙捧过个锦盒,打开时里面的凤钗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回娘娘,工匠连夜赶制的,钗尖的细针藏在宝石底下,只要稍稍用力一按机关……”她做了个刺的动作,眼底闪过狠戾,“保管神不知鬼不觉。”高贵妃拿起凤钗,指尖划过冰凉的宝石,突然冷笑一声:“明珠格格温婉娴静,戴这凤钗正合适。至于还珠格格……”她放下凤钗,看向桌上那匹天蓝色蜀锦,“就赏她这匹‘云锦’,让她知道宫里的规矩,不是谁都能随心所欲的。”李嬷嬷点头哈腰:“娘娘算计得极妙!这蜀锦看着华丽,实则银丝脆硬,穿几次就会勾破肌肤,等册封大典上她们风光无限地穿上,不出几日就得吃苦头!”高贵妃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凋零的秋菊,声音轻得像叹息:“风光?本宫要让她们的风光,都变成扎在身上的刺。”御花园的石子路上,萧剑提着个食盒正往漱芳斋走。他今日穿了件玄色劲装,腰间佩着御赐的匕首,步履沉稳。转过月洞门时,却见晴儿正蹲在海棠树下捡落叶,鹅黄色的宫装裙摆铺在草地上,像只展翅的蝴蝶。她手里捏着片红透的海棠叶,正低头用银簪在叶上刻字,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簪子“当啷”掉在地上。四目相对的瞬间,晴儿脸颊瞬间飞红,慌忙起身时裙摆被石子勾住,差点摔倒。萧剑快步上前扶住她,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臂,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银簪和海棠叶,叶上刻着个小小的“晴”字,墨迹还未干透。“萧……萧侍卫。”晴儿低着头,手指绞着帕子,正是那日掉落被他拾起的那条,绣着淡淡的兰草花纹,“你是来探望还珠格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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