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张嘴接住,甜香在舌尖化开,她轻轻推了推小燕子的手:“我自己来。”目光落在绣架上的绢帕,轻声道,“宫里的流言……你听说了吗?”小燕子舀着杏仁酪的手顿了顿,随即满不在乎地撇嘴:“听说了,不就是些嚼舌根的闲话?皇阿玛都没当回事,你别放在心上。”她坐到紫薇身边,把食盒往她面前推了推,“你看你,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再愁下去该长皱纹了。”“可我怕……”紫薇声音低了下去,指尖绞着绢帕,“怕这些话传到皇阿玛耳朵里,让他烦心。也怕……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我才不怕!”小燕子把勺子往碗里一放,声音脆生生的,“谁要是敢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就用我的‘无影脚’踹他!再说了,有皇阿玛护着咱们,有永琪、尔康,还有宾楼的大家伙,谁能欺负咱们?”她拍着胸脯,脖子上的玉佩晃得更厉害了。紫薇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那点不安渐渐淡了,她笑着摇头:“也就你胆子大。”“胆子不大怎么当你姐姐?”小燕子得意地扬下巴,忽然瞥见门口的身影,眼睛一亮,“永琪!尔康!你们来得正好!”永琪和尔康踏着薄雪进来,靴底沾的雪沫在门口化了一小片水痕。永琪穿着件宝蓝色的锦袍,领口滚着白狐毛,手里拿着支刚折的红梅,花瓣上还沾着雪粒,他走到小燕子面前,把梅花递过去:“刚在御花园折的,开得正好。”小燕子接过梅花,凑到鼻尖闻了闻,清香沁人心脾,她眼睛弯成了月牙:“好看!比宫里的牡丹还好看!”尔康则走到紫薇身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笑着说:“这是我托人找的《漱玉词》,你上次说想看。”他翻开书页,目光落在紫薇微蹙的眉头上,轻声问,“还在想那些流言?”紫薇点点头,指尖轻轻划过书页:“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什么不踏实的?”尔康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他用掌心焐着,“有皇阿玛的圣明,有我们在,谁也动不了你分毫。”他眼神坚定,语气沉稳,“若是有人敢再造谣,我第一个不饶他。”紫薇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一暖,轻轻“嗯”了一声,嘴角漾开浅浅的笑意。“就是嘛!”小燕子凑过来,把梅花往紫薇鬓边一插,“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别总皱着眉。走,咱们去御花园赏雪去,雪后的梅林可美了!”永琪笑着点头:“正好,我听说御花园的腊梅开了,去看看?”紫薇刚要点头,就见小凳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他穿着件灰扑扑的棉袄,脸冻得通红,一进门就嚷嚷:“格格!不好了!外面……外面都在传……传明珠格格您不是……”他话没说完,就被小燕子眼刀子刮得闭了嘴。“传什么传?”小燕子瞪着他,“再敢胡说八道,我让小桌子拿针扎你!”小凳子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摆手:“奴才不是胡说!是……是刚在宫门口听侍卫说的,说……说您是小燕子格格找来的冒牌货……”紫薇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指尖微微颤抖。尔康连忙扶住她,沉声道:“小凳子,谁在传这些闲话?”“不……不知道,就说是……是从高贵妃宫里传出来的……”小凳子声音越来越小,看着紫薇发白的脸,心里也慌了。“高贵妃!”小燕子猛地站起来,腰间的红绸带都飘了起来,“她是不是闲得慌?上次的教训还没受够?我去找她理论去!”“小燕子!”永琪连忙拉住她,“别冲动,你现在去找她,岂不是正中她下怀?”“那怎么办?就看着她这么造谣?”小燕子气鼓鼓地跺脚,脖子上的玉佩都快晃掉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别气别气。”紫薇拉住小燕子的手,她的手冰凉,声音却尽量平稳,“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皇阿玛知道了,一定会处理的。”正说着,苏公公提着个食盒从外面进来,他穿着件深蓝色的太监袍,脸上堆着笑:“两位格格在呢?皇上让奴才送些点心过来,说是刚出炉的芙蓉糕。”他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来,里面是层层叠叠的芙蓉糕,粉白相间,还冒着热气。“苏公公,”尔康上前一步,语气凝重,“外面的流言,皇上知道了吗?”苏公公脸上的笑淡了些,叹了口气:“皇上刚在御书房发了火呢,把陈大人递的奏折都扔了。”他压低声音,“皇上说,谁敢再议论明珠格格的身世,就摘了谁的乌纱帽!”小燕子眼睛一亮:“皇阿玛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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