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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第1页）

远处传来宫廷乐师调试乐器的声音，笛子和唢呐的调子明快喜庆，与漱芳斋的笑声融在一起。冬日的紫禁城，因这即将到来的几场婚礼，褪去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红绸、笑语与满心的期待，连寒风都变得温柔起来。贺礼盈门，暖意渐浓漱芳斋的红绸越挂越密，连院角的海棠树上都缠了圈红绫，风一吹，红绸与花瓣一同飘落，像下了场喜庆的红雪。暖炉里的炭火烧得噼啪响，把窗上的冰花熏得渐渐融化，水珠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在玻璃上画出细碎的水痕。“小桌子快把这对喜烛摆到正厅去！”小凳子抱着两盏描金喜烛，烛身上雕着“喜结连理”的字样，烛芯上还沾着新做的红蜡，“这是皇后娘娘特意让人从五台山请的，说点着成婚能白头偕老呢！”小桌子应着，小心翼翼地接过喜烛，脚步轻快地往正厅走，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小燕子正趴在桌上看内务府送来的婚礼流程单，手指点着“跨火盆”那一项，皱着眉头：“跨火盆会不会烧到我的裙摆？我这嫁衣可是改了轻便款的，要是烧个窟窿，永琪肯定笑我！”永琪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温柔：“放心，我会在旁边护着你，火盆里的炭火都挑的是无烟的，就走个过场。”“还是永琪你最好！”小燕子仰头朝他笑，眼角的梨涡浅浅的，正好被进来送茶的明月看见，明月笑着转身对彩霞说：“你看五阿哥对格格多上心，连炭火都要亲自挑。”彩霞端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轻声道：“可不是嘛，昨儿还听说五阿哥特意让人去江南买了格格爱吃的桂花糖，装了满满一匣子呢。”正说着，外面传来小蚊子的吆喝声：“乖乖隆地咚，老佛爷的赏赐到——”话音未落，几个太监就抬着红木箱子鱼贯而入，为首的赵公公笑眯眯地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整套赤金镶宝的头面，凤钗上的珍珠圆润饱满，耳环上的红宝石在光下闪着暖光：“老佛爷说这是给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的添妆礼，还说让两位格格成婚当日戴着，显皇家气派。”紫薇连忙起身行礼，指尖轻轻拂过金钗上的流苏：“劳烦赵公公跑一趟，替我们谢老佛爷恩典。”赵公公笑着摆手：“格格客气了，老佛爷还说，成婚那日要亲自给你们梳头呢，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小燕子听得眼睛发亮，拉着赵公公的袖子：“真的？老佛爷还会梳头？我还以为她只会念佛经呢！”赵公公被逗得笑起来：“老佛爷年轻时最会梳江南的发髻，说要给格格们梳个‘双环望仙髻’，配上这金钗正好。”他又指了指另一个箱子，“这是令妃娘娘送的，里面是两床蜀锦被面，绣着百子千孙图呢。”金锁打开一看，被面上的孩童或放风筝或扑蝶，眉眼灵动，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线头。“令妃娘娘太费心了。”紫薇摸着被面，眼眶微微发热，“这些日子多亏她照拂，连嫁妆单子都帮我核对了三遍。”小燕子在一旁点头，拿起个绣着“囍”字的荷包：“还有皇后娘娘，昨儿送来的那对玉如意，成色好得很，我娘说这是‘称心如意’的意思。”正说着，院门口一阵喧哗，柳青柳红带着大杂院的孩子们来了。小蚊子、小虫子跑在最前面，手里捧着个大篮子，里面装着孩子们亲手做的虎头鞋、百家帕，小鸽子举着支刚折的腊梅，花瓣上还沾着雪：“格格！我们给你送喜礼啦！”“快进来快进来！”小燕子笑着迎上去，接过篮子里的虎头鞋，鞋面上的老虎绣得歪歪扭扭，却透着憨态，“这鞋真好看！等我有了孩子，一定让他天天穿！”小蚊子凑上来，挠着后脑勺：“乖乖隆地咚，这是我们凑了百家线做的，说穿了能辟邪！”小凳子在旁接话：“我还给格格准备了新故事呢，成婚当晚讲《西游记》里的‘唐僧娶亲’，保准吉利！”柳红把一个红布包递给紫薇，里面是块绣着并蒂莲的桌布：“这是我和金锁连夜绣的，铺在新房的桌子上，寓意和和美美。”柳青则拎着个食盒，打开来是刚出炉的芝麻糕：“知道格格们爱吃甜的，这是宾楼新做的‘喜糕’，吃了步步登高。”永琪和尔康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寒气，却手里各拎着个大盒子。永琪打开盒子，里面是件银狐披风，毛锋雪白柔软：“刚从库房取的，成婚那天风大，披上这个暖和。”尔康则拿出一对玉簪，簪头是并蒂莲的样式：“这是我娘传下来的，说给紫薇戴正合适。”紫薇接过玉簪，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玉面，抬头看向尔康，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谢谢你，尔康。”尔康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往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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