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坐在一旁,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他想起前世,她被困在深宫,多少次在梦里喊着“爹娘”,醒来却只有冰冷的宫墙。如今,这近在咫尺的团圆,是她两世盼来的圆满,也是他想倾尽所有守护的温暖。“小凳子!小桌子!”小燕子突然扬声喊道。两个小太监“噌”地从外面跑进来,躬身行礼:“奴才在!格格有何吩咐?”“去,”小燕子指着门外,“把我那柄桃木剑拿来!”小凳子愣了一下,挠挠头:“格格,拿剑做什么?这会儿也不是练剑的时辰啊。”“让你去就去!”小燕子瞪他一眼,随即又笑了,“我练练新招式,等搬了新家,好在练武场上露一手,别让我大哥看扁了!”小桌子连忙应着:“哎!奴才这就去取!”待小太监跑远,紫薇无奈地摇摇头:“刚说你转圈圈,这又要练剑,就不能安生会儿?”“安生不下来嘛!”小燕子原地打了个旋,披风展开,像一只展翅的红雀,“一想到以后能跟爹娘、大哥做邻居,我这心就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跑到永琪面前,双手叉腰,“永琪,咱们下午请旨出宫去看看好不好?就看一眼!”永琪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光,比暖阁里的炭火还要亮,哪里忍心拒绝?他伸手拂去她肩头的一缕发丝,柔声道:“好,我这就去养心殿请旨。”他顿了顿,故意板起脸,“不过说好了,只看一眼,不许缠着工匠问东问西。”“知道啦知道啦!”小燕子满口答应,等永琪一转身,就冲紫薇挤了挤眼睛,吐了吐舌头——到了那儿,看一眼怎么够?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燕子看着永琪离去的背影,又转头望向宫墙的方向,心里像灌满了蜜糖,甜得发胀。她想起刚到京城时,站在方府后院,望着隔壁那座紧闭的宅院,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那里会成为她的家,一个与亲人近在咫尺的家。“格格,剑拿来了!”小桌子举着桃木剑跑进来。小燕子接过剑,手腕轻抖,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清亮的弧线。她望着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洒满阳光的院子,看到了角门推开时,爹娘和大哥含笑的脸庞。“走,紫薇,陪我练两招!”她拉着紫薇的手,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等练好了,搬新家那天,给他们露一手!”暖阁里,银铃般的笑声混着剑穗轻响,与窗外偶尔传来的工匠敲打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轻快的歌,唱着即将到来的团圆与欢喜。角门初启,暖意穿巷午后的阳光把方府后院的青砖地晒得发烫,墙角的腊梅落了满地金黄,被往来的脚步碾出淡淡的香。小燕子扒着方府后墙的墙头,半个身子探出去,手里还攥着块刚从厨房偷拿的桂花糕,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周侍卫!那门漆干了没?能开条缝让我瞅瞅不?”墙外传来工匠们敲打木料的声音,夹杂着周侍卫的回应:“格格再等等!油漆匠说这最后一遍漆得晾足两个时辰,不然蹭一身可就不好看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小燕子从墙头跳下来,桂花糕的碎屑掉了满衣襟,她也顾不上拍,绕着那堵隔开两家的墙来回踱步,红披风扫过墙边的青苔,带起一串水珠。萧剑正站在不远处练剑,剑光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见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收剑笑道:“不过是道角门,值得你从早上盼到现在?”“怎么不值得!”小燕子猛地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溜圆,“这可不是普通的门!这是能让我随时回家的门!”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萧剑身边,手指戳着墙壁,“你想啊,往后我在王府要是受了永琪的气,一推这门就回娘家了,看他敢不敢欺负我!”萧剑被她逗得笑出声,剑穗上的红绸扫过地面:“就永琪那把你捧在手心里的样子,能舍得让你受气?”他话音刚落,就见方母扶着春桃的手从回廊走来,手里还端着盘刚切好的苹果,果盘里插着精致的银签。“慈儿怎么又爬墙头?”方母把果盘往石桌上一放,嗔怪地拍了拍她的背,“刚做的新袄就蹭了灰,仔细让愉妃娘娘看见,该说我没教好你了。”她虽然嘴上责备,眼里却满是笑意,指尖轻轻拂去女儿发间的草屑。小燕子拿起块苹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娘,我就是想看看角门嘛。”她拉着方母的手往墙边拽,“您看这墙多薄,以后我站在王府院子里喊一声,您在这儿准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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