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莉蓉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沉默着没有接话。夜风突然变大,吹得她们身后的花丛簌簌作响。黑暗中,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在花丛间一闪而过,好似野猫蹿过的痕迹。“今晚夜色不错,”孙莉蓉突然开口,“琳琅陪蓉姨走走?”顾琳琅抬头看了眼几乎被浓云吞噬的弯月,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好啊,确实很久没陪蓉姨散散步了。”两人并肩走在石板小径上,身后花丛的沙沙声如影随形,时远时近,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探。夜风卷着寒意,将顾琳琅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石板小径蜿蜒至尽头,一座僻静的凉亭隐在树影中,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孙莉蓉领着顾琳琅走近栏杆,往山下眺望。“不愧是云鼎酒店,”孙莉蓉倚着栏杆,声音轻柔,“从这儿往下看,山下的灯火像星星一样美。琳琅,你也来看看。”顾琳琅只只迟疑了一瞬,便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凑上前去。她学着孙莉蓉的样子微微前倾身子,山下万家灯火确实璀璨,宛如打翻的星河倾泻人间。“真漂亮,像银河一样。蓉……”还不等顾琳琅说完,孙莉蓉不知何时已戴上了乳胶手套,突然掏出一条湿漉漉的手帕,死死捂住了顾琳琅的口鼻。“唔!”顾琳琅瞳孔骤缩,本能地抓住孙莉蓉的手腕。指甲刮擦乳胶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在寂静的凉亭里格外刺耳。“琳琅啊,”孙莉蓉的声音有些飘忽,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传来,“知道为什么我总喷你妈妈最爱的‘暗魅之影’吗?”那是一款由苦橙花、雪松和龙涎香调配而成的香水,前调是柑橘的清新,中调却渐渐透出雪松的冷峻,尾调则是龙涎香的霸道与侵略性。“因为这香水更适合我!”孙莉蓉猛地放开顾琳琅。月光下,孙莉蓉的面容扭曲得骇人,“苦橙花的甜美只是假象,雪松的冷冽才是我的本色。至于龙涎香……”她冷笑一声,“顾弘毅的妻子位置,顾盛集团的未来掌舵者,同样也更适合我这种懂得掠夺的人!”顾琳琅死死攥住栏杆,整个人弯成一张拉满的弓,剧烈地咳嗽着。她的手指死死揪住胸口的衣料,整个人颤抖得像风中落叶。“异丙肾上腺素的效果不错吧?”这是能让人的心脏在几分钟里跳得像要冲破胸膛,把每根血管都绷到发痛的“催命符”。对有着先天性心脏病的顾琳琅来说更是致命。孙莉蓉慢条斯理地将手帕和手套收进透明密封袋,“琳琅,心绞痛的滋味如何?”顾琳琅颤抖着去摸口袋里的药瓶,却被孙莉蓉一把扣住手腕。“在找这个?”孙莉蓉晃了晃刚从她口袋里摸出的救心药瓶,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活命的机会?”顾琳琅捂着胸口,“为什么?”她的声音发颤,“你一直以来……都对我视如己出……”“可惜没把你养成个娇生惯养的废物。”孙莉蓉的面容扭曲得可怕,平日里的慈爱温婉荡然无存,“顾琳琅,你凭什么继承顾盛?”“就为了……继承权?”顾琳琅脸色惨白,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是想替小泽争取吧?其实你知道,我对企业管理根本没兴趣……如果小泽将来能胜任,我很乐意把顾盛交给他……”“呵,只有你死了,继承权才会彻底回到孙家手里。”孙莉蓉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以为我为什么嫁给顾弘毅?”她咬牙切齿道,“凭什么当年顾孙两家一起创业,最后摘桃子的只有你们顾家?”顾琳琅瞳孔微缩:“什么?”“我忍太久了!”孙莉蓉歇斯底里地吼道,“顾弘毅就是个没用的女儿控!你呢?半吊子水平,靠运气搞ai才有点成绩,凭什么继承顾盛?顾盛本该是我们孙家的!”孙莉蓉步步紧逼,顾琳琅咬了咬下唇:“所以蓉姨,你是不打算收手了?”“哈哈哈……”孙莉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现在捏死你比踩死蚂蚁还容易,为什么要收手?”她阴恻恻地勾起嘴角,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担心我被调查?呵,实话告诉你,监控早就被我屏蔽了。异丙肾上腺素的浓度可是我精心调配的,不会让你马上咽气。等你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我早就在宴会厅了,我会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是吗?真遗憾。”顾琳琅突然直起身,甚至站了起来。孙莉蓉脸色骤变。刚才还虚弱无力的顾琳琅此刻目光如炬,那双杏眸锐利得吓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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