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好搬着牛奶摞上去,看着陈川闷不吭声地去干活,察觉他情绪的不对劲。也知道怎么回事,宋书梅最近状态不太好。不过还在还没恶化,但不能做手术,全靠化疗、吃药,身体已经熬空了。她斜斜头,没挑明这事儿。只问。“昨晚睡了多久?”陈川两脚站在椅子上,肩上扛着一箱牛奶,下颚线流畅分明,表情无变化,无起伏,放稳箱子,回:“两三个小时吧。”徐美好递给他一箱,“忙完再上去补个觉。”“不用。”徐美好知道拗不过他,干脆换个话题,“回头找二叔把那个厕所的扶手再调整一下。”“嗯,我初六大开市去找二叔。”东西没多少,加上两个人,很快就弄好了,徐美好揉着脖子坐在椅子上,表情皱巴一瞬,“我操,睡落枕了。”陈川摸着烟点上一根,扔给她一根,吸了口等它在肺里转一圈,烟雾顺着鼻咽冒出去,“我想带乔落去医院看看。”徐美好刚夹着烟放到嘴边,细长的眼一愣,手里的打火机冒出个苗头就消失。“给她看腿?”陈川掸了掸烟灰,烟把嗓子熏得更深哑。“嗯。”“广港的时候,给她会诊的医生们都说右小腿的神经并没有完全坏死,需要漫长的恢复期,但可能性不高,而且她现在心理问题比较大,去看看,万一,万一有什么希望啊,好让人有个盼头,”陈川牙齿咬住烟,声音沉沉的,“虽然左小腿完全没可能了,但不是有假肢吗,等能装了装一个,她也算能站起来了。”寻医是一件漫长又艰辛的过程,要面对很多的期待、希望、落空,能把一个家折磨的不成样子。而陈川已经负担一位病人了,再来一位,这不是一个游走在边缘的家庭可以承担的起的,徐美好很纠结,不知道说什么好,静了几分钟。“乔落……”她点上烟,轻声问,“乔落家里头一直没动静?她家对这个事有什么意见不?”洛城是座普通平凡的北方小县城,它和大城市的发展如同两个极端,陈川了解徐美好的迟疑,也懂现在的艰难。他没第一时间接话,安静眺着雪面上自行车的痕迹满布,远远近近的鞭炮响此起彼伏,对面的居委会播放着防盗防小偷的广播。过了小会儿,陈川掀开一半帘子出去,随意蹲在门口的台阶边上,两条手臂顺着膝盖往前,一只手拿着随风冒火光的烟头,一只手垂下转着剩半油的打火机。寒风吹得起他的发丝,却吹不散他肩头的责任。徐美好转过头透过模糊的玻璃去看外面的少年。只是看着个子大,其实年纪还小,别人的十六七都在学校学习,思考着放假去玩点什么。而他要思考一个家的运转,每个人的未来。一时之间,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眼酸。父母是什么样,孩子就什么样。宋书梅热心,爱帮助人,从不吝啬自己的善意。她养出来的孩子自然如此,甚至更默默无声。有时,她都弄不明老天爷到底在干什么。恶人坏事做尽,却留有一线生机。好人善心不止,却总专挑麻绳细处断。徐美好吐出一口闷气,收拾了情绪,从柜台后面绕出来。“小川,这并不都是你的责任,”她走过去蹲下,打卷的碎发打在脸上被拨开,还是选择说,“你也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不能一个人死扛着。联系一下乔落的家人做个决定是没问题的。”陈川将指间烧完的烟头摁灭在地上,一小片漆黑落在那。像每个人人生都具有的黑点。密杂、难分。他淡淡扯动嘴角,“放心,我心里有数。”徐美好表情凝重,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咽回去了。-没过几分钟,白茫茫的风雪中,远远的,赵明让穿着个深红的夹克袄,跟朵食人花死的,冲着他们疾奔过来,嘴里不知道嚷嚷着什么东西,怀里还宝贝似的护着什么。“他跟傻逼有啥区别?”徐美好抽完最后一口烟,嫌弃地啾了下,满脸不忍直视。陈川笑了声,慢悠悠地走说:“他就是傻逼。”跑过来的赵明让脚上一个急刹车往前滑了段,摇摇晃晃地停在门口,高高举起护着的东西。一台佳能相机。“牛逼不?我跟廖叔借的,咱们拍个大合照,”赵明让蹭到他俩旁边蹲下来,“来来,看我。”弃掉烟头,徐美好笑道:“你会吗你?”赵明让马上反驳:“我咋不会,来,川,比个耶!”陈川侧过头,没什么劲儿,半眯着眼,“滚蛋,别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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