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越发困惑,忍不住朝内室张望。厚重的帷幔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可透过缝隙,她分明瞧见内室地上散落着陛下的龙袍。小宫女心头猛地一跳,突然明白了什么,脸颊顿时烧了起来。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老嬷嬷说的私房话,顿时从耳根红到了脖颈。她慌慌张张地抱起衣裙和白虎皮退出殿外。门外的大宫女见她低着头红着脸出来,不禁皱眉责备:“怎么去了这么久?”小宫女阿翠慌忙跪下不说话,大宫女扫了眼暖榻,她忽然凑近,在阿翠耳边低语:“是昨夜外头风雨大作,吹得窗棂旁的茶盏翻了,你仔细着,莫要乱嚼舌根。”阿翠的脸“腾”地红透。她偷偷望向眼前体面的大宫女,见对方正盯着内室帐幔出神。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忽然想起宫人们私下议论,说昭阳殿的夜,总比别处暖些。白虎皮上未干的茶水露痕,那蜿蜒的渍正……。——一早,慈宁宫的旨意便传来,宣昭妃娘娘。虽有帝王禁足昭阳殿的旨意在,但后宫众人都心知肚明。这旨意名为禁足,实则派禁军保护昭阳殿,更是不允许别有心思的人踏入昭阳殿。——慈宁宫。金丝楠木的殿门缓缓推开,青禾踏入慈宁宫时,裙角的银铃轻轻作响。她今日穿了件浅杏色的纱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铃兰步摇,衬得那张小脸愈发莹白如玉。可那双杏眸里含着的水光,却比初见时更添几分娇媚。太后端坐在凤榻上,指尖轻轻拨弄着佛珠,目光落在青禾身上,这丫头,竟比入宫前更动人了。“姑母。”青禾规规矩矩地行礼,嗓音软糯,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撒娇意味。太后眸光微闪。她原以为,经此一事,青禾该是惊惶不安的。可眼前的小姑娘,眉梢眼角都是被娇养出来的柔媚,连行礼时腰肢轻摆的弧度,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风情。“起来吧。”太后轻叹一声,“哀家听闻,昨日宴上闹得厉害。”青禾指尖微微蜷缩,想起张昭仪摔倒时狰狞的脸,还有满殿妃嫔刀子似的目光。可下一瞬,萧临渊冷冽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朕的女人,轮不到你们来置喙。”她垂下眼睫,小声道:“是臣妾不小心”“不小心?”太后忽然笑了。“你当哀家不知?萧临渊当场发落张昭仪禁足,连皇后的面子都没给。”她顿了顿,意味深长,“他待你,倒是出乎哀家的意料。”青禾耳尖微红。她想起今晨离宫时,萧临渊亲自为她系上斗篷,指腹在她颈侧的红痕上摩挲。他嗓音低哑:“若太后为难你,就说朕晚上亲自来接。”太后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蓦地升起一丝荒谬。她原以为,以萧临渊的性子,青禾入宫不过是一时新鲜。毕竟那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帝王,二十八载人生,何曾为谁折过腰?可如今太后想起今早宫女的禀报。说陛下连夜调了三名御医驻守昭阳宫,只因昭妃受了惊吓;说那封弹劾昭妃的折子,被朱笔批了“诛九族”三个字;更荒唐的是,今晨议政时,有大臣提及选秀,帝王竟当场冷笑:“窥探天子家事,尔等这项上人头,是不想要了吗?”“青禾。”太后忽然唤她,目光复杂,“你可知萧临渊是什么人?”小姑娘茫然抬头。“他是踩着兄弟的尸骨登的基,是能用一杯毒酒赐死乳母的狠角色。”太后指尖抚过茶盏边缘,“哀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看见他为个姑娘”话音戛然而止。“姑母!”“那一定是他的兄弟先伤害了他!”“也一定是他的乳母先背叛了他!”“青禾虽在闺阁,却也知道,陛下在位五年,生民向息,大雍日益昌盛,流民不见踪影,比先帝时期强盛许多。”“青禾幼时,见过城墙下蜷着的乞儿,冬日里冻得通红的小手攥着发霉的炊饼。”“可如今路过朱雀街,看见的却是孩子们背着布包上学堂,书箱上还坠着小小的禁步。”太后怔住了。少女的声音依旧那么清甜,可却那么掷地有声。竟是砸的她心口发疼。越是浸淫黑暗的人,越会为纯粹的光亮沉沦。她的青禾,从来就不是深宫里的囚鸟。而是帝王心甘情愿,亲手捧上神坛的珍宝。窗外忽起风,吹动檐角铜铃。就像那日御花园初见,惊动了二十八年来,最不该心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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