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华东电台也不甘人后,人家推西医,咱就推中医!沈一明联络了庄盈盈、林婉儿及越声票社,开出“方便安全运动特别节目”,从中午十二点半持续到凌晨一点,主推防治痢疾、腹泻的“方便丸”,购满一元还赠送五包防疫茶。不少听众拨打热线94288、93136,除了点播越剧唱段,还有人点播汤申佳朗读《礼记檀弓》。“鲁人有朝祥而莫歌者,子路笑之……”小汤边读边解释,“鲁国有一个人,服丧满三年,服丧期满,早晨刚脱掉丧服,夜到就去唱歌白相。孔子的学生子路听说后,就嘲笑搿个人。孔子于是批评子路,讲侬覅苛责别人,人家已经三年没有娱乐活动,时间也够长了,能做到搿一点不容易。不过,子路走脱之后,孔子自言自语‘又多乎哉,逾月则其善也’。啥意思?三年不娱乐,辰光真的长吗?如果再多等一个月头再去白相就好了!大家细品,孔子经常讲克己复礼克己复礼,自己的欲望、需要与‘礼数’、规矩之间,真的蛮难平衡的。子路,是一个自觉恪守礼仪的人,心里哪能想就哪能做,所以伊笑人家守孝三年,辰光一到就摒不牢了。但是孔子的态度哪能?一方面伊批评子路,覅太苛刻,人家守孝三年已经不容易,一方面又希望人家在服丧期满之后再延迟一个月头更好了,但是搿是伊私底下想额,没搭人讲。因为只有搿能,才能证明伊额伤心、悲痛是真额,是发自内心额,不是因为社会大众的压力、看法,勉强遵守。此地讲的是一个人情与礼仪的关系。大家打针也好,搞卫生也好,捐款也好,是发自内心的认同,还是因为随大流,人家哪能我哪能,或者是因为公司里、学堂里强制侬搿能做,行动的结果是一样额,但是内心想法千差万别。个么最低限度,就是社会大众约定俗成的,大家一起遵守就好。老辰光要守孝三年,个么就三年,多一天也不用。现在要打防疫针的,大家为了防止疾病蔓延扩散,为了公共利益,该去打就去打。至于侬不认同,不想捐款,不勉强。自己家里卫生哪能搞,每个人标准不一样,有人邋遢,欢喜做垃圾瘪三,有人清爽相,搿是侬自家额事体,覅影响人家……”可就在各种宣传活动如火如荼举行之际,施打防疫针工作却出现尴尬局面。瘦猴似的孙文义本来就恐惧打针。伊走到徐家汇海格路一一五九号协昌木行门前时,见到白大褂正在街上询问打针了没有,一时心虚,想绕道走,结果被医生叫住:“麻烦出示一下防疫证。”“啊?我放在家里了。”“到底有没有打过?”“打过,肯定打过。”孙文义边说边撤。“啥辰光打额?”医生不肯罢休。孙文义迟疑了一下,结结巴巴说:“……上个礼拜。”“我陪侬去屋里拿好伐?”孙文义不响,身体往旁边缩。“撒谎,肯定撒谎!没打就说没打,过来过来……”医生一眼看穿,拉牢孙文义的手臂,往防疫站拖。孙文义慌了:“我喉咙痛,发炎,不好打。”“来,我帮侬检查一下,好打不好打,交拨医生判断!”眼看躲不过去,孙文义拔腿要跑,被医生拉牢。“啥事体啦?我又不出租界,侬有啥权利查我的防疫证?”边说边挣扎。“你以为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你好!都像你这样,不主动、不自觉,疫情怎么防控得住?”医生越说越生气。“倷讲自愿的呀,你凭什么拉我?”孙文义伸手推了一下医生,两人吵了起来,越吵越凶,结果扭打在一起。围观的人趁乱推搡、起哄,有的说医生不对,不该强人所难,有的说配合防疫人人有责……不知谁把医生痛扁一顿,导致医生鼻青脸肿、手掌脱臼。闹了好一阵,才有巡捕吹着哨子驱散了人群。孙文义和医生被一并带回捕房讯问,结果谁也说不清混乱中谁先动的手。巡捕只能给三友实业社陈老板打电话,通知伊来领人,并要求伊监督孙文义到防疫站打完针后才能回家。☆、唯有靠着电波,熬过战乱岁月孙文义进了防疫站才知道,现在每个站点除了打针的是医生之外,其他穿白大褂的,都是法公董局卫生处临时雇佣来的助手,工资日结,每天要拉五十人去打针,多拉还有提成。所以跟伊打相打的不是医务人员。“不是医务人员哪能可以穿白大褂呢!冒充公职人员要枪毙额好伐!”孙文义打完针还是忿忿不平。“政府也是没办法,人手不够。”医生一边处理针头和酒精棉球一边说,“去年发病率每十万人有八百八十几呢!每发现一个,要开展流行病学调查、相关人员排查、采样检测和防控管理、周边环境终末消毒……光靠阿拉几个人做到啥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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