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笑笑,“所以你觉得我读个民办大学,就能去公司接他的班?谁能服我?”“是啊,你当年捅人之前但凡多想想,也不至于这样,后悔了吧?”陈铎还真在心里掂量一下,没有一丝后悔,就算现在回去,还是想捅死肖川。他该说的事说完了,跟龚雪来告辞。龚雪来也没留他,摆摆手让他走,独自坐那儿抽烟。他起身正好看到龚雪来头顶泛白,所有头发都从发根白起,正好白到三分之一。他垂下眼,心里有些堵。“最近还失眠?”龚雪来自嘲地笑笑,“一闭眼就想到曦曦,怎么还睡得着?我最近才悟出个道理,人啊,最怕老了才开窍,那真是彻底晚了,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他没再说话,转身离开。走到一排修得浑圆的灌木花丛前,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他走过去看,褚昕蹲在那里,仰头冲他傻笑。“蹲这儿干什么?”“你们光顾着自己说话,都没看到我,只好在这里看蚂蚁。”她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又说:“哥,今天留下来吃饭吧,我跟佩玲姐想请你看电影。”他转过眼看她。阳光打在褚昕脸上,照得笑容明亮娇俏,这个家只有她一点没受影响。曦曦火化那天,做遗体告别仪式,她哭闹着要回家,因为害怕看到尸体。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对生命淡漠。陈铎觉得妹妹天真无知到让人觉得无耻的地步。他什么也没说,越过褚昕,径自离开。褚昕看哥哥背影消失,又转过头看母亲。龚雪来夹着香烟,一动不动,虚虚看着某个地方,她走过去,看到母亲眼角噙满泪,“妈,你怎么了?”龚雪来没说话也没看她,神情漠然。褚昕讨厌被忽视的感觉,本来以为只有哥哥变了,想不到母亲也开始变得不宽容,总有事没事教训她。她摇了摇龚雪来,尖着嗓子质问:“妈,你跟哥到底怎么了?”龚雪来抹了抹眼角,有些不耐烦地说:“去,让我安静会儿。”她有些生气又有些难过,十三岁了,该明白的都明白,不明白的也自以为自己明白。“妈,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瞎说什么。”“那为什么对我爱答不理。”龚雪来闭上眼长舒一口气,“昕昕,你也大了,跟哥哥去祭拜下曦曦姐姐,给你哥宽宽心。”她就知道,为了那个死掉的姐姐。“妈妈,她当时把我推下楼梯,就是想杀我。”龚雪来凌厉地扫她一眼,用力将她扯到跟前,“你再这样口无遮拦,我真的就”她抿着唇,很不服气地抽回手,“你就要怎么样?你们现在合起来欺负我,我做错什么了?人又不是我杀的!”龚雪来扬手给了女儿一记耳光,“你曦曦姐已经不在了,对死者敬畏点!”褚昕愣了愣,嘴一撇哭起来,转头就走。龚雪来也没理,自顾自抽烟。她回到别墅,詹佩玲坐在沙发上勾毛线,看她哭了,放下手上的东西,揽过她肩膀问:“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请你哥看电影了吗?他又不给你好脸色了?”她点头。詹佩玲笑笑,扯了张纸给她擦泪,又拿起毛线织,“没事,改天我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赔不是。哥哥其实很疼你,你受伤那天,他抱着你手都在抖。”褚昕倚靠着她,哽咽着说:“姐,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好了,哭成小花猫,一会儿我陪你去看。”褚昕仰起脸说:“姐,你跟哥结婚多好。”詹佩玲失笑,“干嘛说这个?”“我听到哥跟妈说,他想要结婚。”詹佩玲手指一抖,毛衣针戳到指尖,划出一个小伤口,冒出一滴血珠。她捏住伤口,怔怔地问:“跟谁?”“叫庄什么”“庄小蝶?”“不是,庄什么祺,好像叫庄可祺。”她在心里跟着念,庄可祺,庄小蝶,怕不是一个人。“他们还说什么了?”“哥让妈打听个人,什么晨光。说这个人家暴,打得老婆抑郁自杀,庄家又要让二女儿嫁给他。”她无意识地将手指放进嘴里吸吮,吸进一点血腥味,忽地站起身往外走。褚昕问她去哪儿,她没听到,径直走到花园,午后阳光正好,她却越走越冷。走到龚雪来身后,喊了声龚姨。龚雪来回过头,淡淡一笑,问什么事。她坐到她身边,温柔笑道:“昕昕一直哭,我带她出去看个电影,给她换换心情。”“佩玲,你别惯着她了,我们都把她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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