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可祺半晌没回过神,原来他们不找我,是为了帮我远离邹呈光。母亲紧紧攥住她,想从她那里汲取力量。一滴泪砸在手背上,她喉咙发紧,抱住母亲羸弱的肩,低声问:“妈,你怎么找到我的?”姜瑜顿了顿,说:“呈光告诉我的,他请人找你。”庄可祺忽觉不对,其中必有更复杂的情况。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邹呈光什么时候找到她的?为什么会告诉母亲,而不是亲自来?这一切如同多米诺牌,连崩塌倾倒都如此井然有序,太巧合,太像事在人为。“他回国了?”她问。“前不久回国了,呈光听说你爸爸被抓后,打电话给我,帮我请律师,应付官司,还帮我们家打点债务问题。要不是他,我早垮了。他真是好人,看来我和你爸都误会了。”庄可祺快要呼吸不过来,怒火轰然而起,她怀疑这一切都是邹呈光所为。而母亲向来软弱天真,肯定已经着了邹呈光的道。她闭上眼平复情绪,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们一家从头到尾没逃出邹呈光的掌控。到了警局,她们在律师的陪同下,先做取保候审。因为嫌疑人突发重病,家属有权利为其保释。接着警察带她们进审讯室了解情况。警察翻来覆去地问她们,是否了解庄文的资金流向和财务决策,庄文是否曾与她们讨论过这些事情。还有庄文是否曾表示过公司遭遇过压力或者出现过某些不合常理的财务操作。姜瑜一问三不知,丈夫从来不跟她聊工作,她知道的事还没有公司财务多。而庄可祺这一年来离家出走,对家里的事更是一无所知。等到晚上七点多,问询才结束。从审讯室出来,姜瑜让庄可祺跟着一起去医院,再一起回家,她不能没有女儿,从今往后她们两要相依为命,一起共度难关。走出警局大厅,门口有一节长长阶梯,姜瑜下楼梯时差点摔倒。庄可祺赶紧扶住,姜瑜紧紧挽住女儿,她两天没合眼了,踩在地上的双脚毫无实感,必须由女儿扶住,才不至于步履蹒跚。“我们现在去看你爸爸。”姜瑜声音疲惫却异常坚定。庄可祺心情跟天色一样黯淡,整个人都是懵的,想给陈铎打电话,一直找不到机会,只好在审讯前发条短信。中途手机震动她也不能接,想着去医院时抽空再打。她想好了,决定跟母亲交代来龙去脉,她会陪着母亲共度难关,但必须让母亲知道真相,不能依赖邹呈光,会被吞噬。还要跟母亲坦白自己跟陈铎的事,要向母亲讨一个祝福。现在母亲精神和身体都太虚弱,她确实不能一走了之,她们将要面对太多事,父亲的病情、案子和与邹呈光的恩怨。她搀着母亲一步步挪下阶梯,两位律师从后面赶上来,让她们在门口街边等着,他送她们去医院。姜瑜靠着她,有气无力地说:“多亏呈光请的律师团,这次就靠他们了,律师说你爸爸不是主谋,有被教唆的可能,胜诉几率很大。只要他好好的,不怕公司起不来。”庄可祺想,缺心眼大概是血脉传承下来的,母亲比她还缺。她不禁思考,让母亲觉醒的难度有多大。两辆车慢慢滑到街边停下,律师从后面那辆奔驰下来,打开后座车门,请姜瑜上车。庄可祺刚要跟着一起上,姜瑜止住她,说:“你坐前面那辆。”她看看母亲,又看看前面那辆宾利,忽然悟到什么,不安感蔓延全身,致使她身体发僵,手心冰凉。像恐怖片惊吓桥段猝不及防跳到脸上,让她完全失去防备。在她一愣神间,宾利的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因恐惧与惊讶,一切景象在她眼里变成慢镜头。先是一双穿黑色皮鞋的脚下来,西装裤上移,露出骨骼分明的脚踝。接着是一只握住拐杖的手,拐杖触及地面,邹呈光从车上露出半边身体,再整个人站在车边,这一过程中始终冷冷看着她,她发现他瘦了很多,头发花白,脸窄了一圈,五官更加尖锐,从前的温润荡然无存,露出阴郁本质。但身姿仍旧挺拔,扬着下巴,不可一世。姜瑜在她耳边轻声说:“一会儿在车上,你好好跟他道歉。呈光跟我说,再怎么样都是一家人,他当时一时生气,现在看我们这样,心里还是难受,所以愿意帮我们度过难关。祺祺,是你伤人在先啊。”她没动,邹呈光动了,拄着拐向她走来。走到她们面前,姜瑜跟他寒暄两句便上了车。邹呈光面无表情地说:“好久不见,祺祺。”庄可祺讥诮一笑,“我跟我妈一辆车走,要算什么帐,我们改天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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