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停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上没有笑意。江恣收回目光,回望向他。俩人四目相对,忽的,卫停吟又一笑。他走近过来,慢慢悠悠地走到江恣身后,又腰一扭,转身面向他。“魔修吧,跟仙修一样,什么灵根都用。”卫停吟说,“天底下还有成千上万个用火的魔修呢,难不成我也不干净?”“……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是这个意思。小崽子,世上有人用刀杀猪,有人用刀杀人,有人用刀做菜烹肉,有人用刀路见不平就拔出来相助。那你说,刀这东西,就因为能杀人,便是不干净的?”江恣怔住。“灵根和刀一样。他们说血灵根不行,是因为古往今来这玩意儿就没几个人能有。这是异灵根之中的异灵根,仙修界千万年,觉醒了这么好的东西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卫停吟说,“偏偏这几个心性邪,都走了歪门左道罢了。刀是好是坏,不看刀,看的是拿刀的人。”“你是屠夫,那便是一把屠刀;你是杀手,那便是一把杀人刀。”“但你若是修士侠客,那便是一把能护天下苍生的侠刀。”卫停吟从怀里掏出来个什么东西,朝着江恣扔过去:“接住了啊。”他扔得突如其来,江恣吓了一跳,赶忙伸出手,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卫停吟扔过来的东西。他接住了,定睛一看。是块玉佩,如雪般白透,上刻“上清”二字。他把玉佩翻过来,背面还有个“江”字。江恣愣了愣,抬头:“这是?”卫停吟从腰上解下来一块一模一样的上清玉佩,抬起手,亮给他看。“亲传弟子手持玉佩,”卫停吟笑意吟吟地对他说,“欢迎加入上清门。”江恣这下是彻底傻了。“师尊把你收进亲传了,小崽子。”卫停吟收起玉佩,伸出手,在他沾满黄泥的脏脑袋上乱揉了一通,哈哈笑着道,“以后别当魔修啊!”以后别当魔修啊。以后别当魔修。四周漆黑,骨烛燃烧。江恣坐在榻上,手里的烟枪悠悠地飘着烟气儿。那日的春风好像还在身边,他仿佛从血味儿里又闻到了桃花香。他眼神麻木,双目无神地望着不远处那血红的法阵和地上滚落一地的骨头,一言不发。远处,这屋子的那扇雕着一巨大鬼面的黑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祁三仪走了进来。“尊主,”他行了一礼,说,“柳如意说要让您过去一趟,她要谈卫师兄的事儿。”江恣麻木无神的那只眼睛立马一抖,一抹光在其中亮了起来。幻觉江恣眼里有了光,但没动。他捏着烟枪,沉默片刻:“她说要谈什么事儿了没。”“没有。”祁三仪说,“柳掌门说,时间太晚了,请您明早再过去。”眼下已是深夜子时,外头天早黑了,天上那轮血月红彤彤地照着大地。江恣却没心思去想现在晚不晚。一说出卫停吟,江恣便心神不宁。往事铺天盖地地涌上心头,连带着在雷渊里那些不堪回首的人间炼狱都一同返了上来。他又想起在那炼狱里爬都爬不起来的往事,想起那里面的刀山火海,想起他是怎样从那吃人的深渊里面爬出来的。他是抓着一把又一把带着灵气的刀刃,两手流血地爬上来的。江恣沉默地坐了须臾,就立刻站起身:“现在就去。”他把烟枪往一旁的小桌台上一丢,抬脚就往外走。祁三仪并不意外,江恣总这样,一提到卫停吟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必须马上去见,马上去接回来。可江恣刚往外走了两步,突然身形一顿。他停在原地,僵了会儿后身形一晃,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尊主!”江恣身子一歪,往旁一踉跄,眼看就要倒下去。祁三仪发出一声惊叫,连忙过来接住了他。江恣堪堪被他接住,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连带着脑袋都现出要生生炸开了似的剧痛。他一把推开祁三仪,自己捂着脑袋,缓缓跪了下去。他猛烈地咳嗽两声,又生呕出一口黑血。江恣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捂着头,浑身却像被冰冻上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又来。又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江恣恨得直咬牙,却丝毫没有办法。他捂着头的手气得发抖,指甲抠皮肉里,却丝毫无法缓解欲裂的头痛。眼前一阵阵发黑,令他痛得欲死,耳鸣声都嗡嗡作响起来。剧痛之中,他又闻见了桃花香。他抬起眼,已经发黑的视线里,他又看见卫停吟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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