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停吟早已习惯了这玩意的爹味儿,没空跟这高级点的破铜烂铁说什么,他赶紧低身蹲下去。他一摸江恣,被烫得手一缩。江恣跟被火烤了似的,身上烫得厉害,还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似要呼吸不上来了。卫停吟拨掉他脸上湿润的发丝,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反倒冰凉得很。崖边冷风习习,山高风大。再在这里待着只会越来越严重,卫停吟摇晃了江恣两下,他没什么反应,昏得很沉。卫停吟便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背到背上,背着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这是个不怎么安宁的夜晚。卫停吟把江恣放到自己的床上,便去忙上忙下地照顾他。他去接来一桶热水,投了一条热毛巾敷在江恣额头上——虽然他浑身发热,但额头发凉,故而还是得用热毛巾敷一敷。卫停吟又去从屋中药柜里寻来几味灵药,去厨房熬了一壶药汤,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喂这昏迷不醒的人小口小口喝了下去。做完这一切,他把空碗扔在桌子上,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又从屋中取出一床被褥在地上打了个地铺,睡了过去。第二日,日上三竿。天亮了,外头的鸟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叫。卫停吟在鸟鸣声里醒了过来。昨晚为了熬药,他也熬到了很晚,这会儿还困得要死。鸟叫声吵死人了,卫停吟再闭上眼也再睡不着。困意所剩无几,可他不想醒来,于是痛苦地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在被子里呜呜嗷嗷地发出一阵好像变异似的原始人的叫声。他试图跟外面那几只臭鸟抗议,但抗议无效,外面的鸟还更兴奋了,鸣叫的声音更大了。卫停吟更睡不着了。他想死。终于,他败下阵来。卫停吟没好气地一把掀开被子,蹭地从床褥上坐了起来,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鸟窝,一脸草你喵比地黑着脸。他一脸怨气地看向外面。鸟鸣如少女歌唱的悦耳歌喉,在外面唱个不停。噪音。不过是好听点儿的噪音罢了。一会就拎剑出去把你们都砍了,串起来烤了吃。撒点孜然和辣椒粉。卫停吟边想着,边嘟嘟囔囔地做着诅咒。忽然感受到一阵视线,他转过头,就见屋内床榻上的那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手扶着脑门上的毛巾,偏着脑袋,微睁开半只红肿的眼睛,沉默无言地盯着他。卫停吟吓了一跳——主要是被他那只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实在是红得太厉害了,充血一般的红,仿佛下一秒眼角里就要淌血出来一般。这么一提,他昨晚眼睛好像就是红肿的。卫停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看来,昨天坐在那个崖边,应该是哭了很久。他当然委屈了,以为一切变好了,可一入亲传门,他师尊就给他上了把血淋淋的锁,还说是为了他好。他怎么不委屈。卫停吟心中叹息,面上却不得不保持人设。他一脸冷酷无谓地揉了揉头发:“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江恣不回答,只是盯着他,那微睁开的眼睛里有些许厌恶。个死系统,你看吧,小孩不亲近他了。卫停吟太阳穴突突了两下,有些偏头痛。“怨我啊?”他问小孩。江恣偏开眼睛,不看他了。他捂着脑门上的毛巾,望着头顶的天井。卫停吟从地铺上站起来,走向他床边。这一走近过去,江恣直接翻过了身,面向床里面,对他的抗拒简直溢于言表。卫停吟哭笑不得:“这么讨厌我啊?”江恣没吭声,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半个脑袋。“别哑巴呀,说句话。”江恣缩了缩身子。“你去那儿干嘛。”他哑声说。就这几个字,他都说得断断续续,哑得失声。“哪儿?你昨天呆的地方?”卫停吟说,“闲得无聊,四处逛逛,正好就逛到你了。看你病得跟要死那儿了似的,就把你带回来了呗,我毕竟是你师兄。”“管我干什么。”“那你毕竟……”“让我在那儿冻死多好,”江恣说,“反正……你们都这么期望的。”卫停吟突然无话可说。江恣咳嗽起来。重病缠身,他咳得很厉害,咳得身子都跟着抖,咳声也那般嘶哑。卫停吟沉默地站在江恣床边,望着他那抖个不停又慢慢蜷缩起来的身子,听见他的咳嗽声里染上了一丝颤抖的哭腔。他站了很久。“那你就冻死在那儿吧。”卫停吟在他的咳声里开了口。他往旁走了两步,坐到了江恣脚边的床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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