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从崖上一剑自刎,恨他当时在自己面前笑着一剑把自己送进深渊地狱,恨他只留给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的谜题,恨他让他每次对此事不解而思考时,都会无数次地想起那时他痛快的笑意,想起他决绝的诀别。而为何诀别,他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与遗留的书信都没有。江恣恨他,所以让卫停吟也站在当年他的位子上,让他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他让他看看,眼睁睁看着对方去死是什么滋味儿。他也让他感受感受,人抓住了,却只能看着这人再没声息地永远闭上眼,是个什么滋味儿。江恣恨他。他恨他沉默的两百年,恨他没骗到最后,恨他最后的诀别。脚步摇晃间,卫停吟抬起头。他胡思乱想地乱走,一抬头,面前竟有一棵大树。树影婆娑,枝叶随风晃,在夜里发出沙沙响声。抬头望了片刻,卫停吟转过头。一转头,他看见一间屋门大开的屋舍。卫停吟怔了怔,四处打量一番,才发现这是间舍院,并且是白日里江恣还待过的屋舍。竟然不知不觉走回到这边来了。卫停吟神色微怔。他转过身,面向屋舍。恍然间,他仿佛又看见了江恣,看见他又孤零零地坐在屋前廊下。夜风习习。眼前的消瘦幻影被风吹散。卫停吟前发微晃。他望着空荡的廊下,心中哑然。他抬起脚,鬼使神差地往屋子里走。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连烛火都没有点。站在漆黑一片的屋舍门口,卫停吟沉默了很久。身前身后,一片死寂,空有夜风。卫停吟侧了侧头,看见门旁柜上,自己不久前端来的一碗冰酥酪还放在那里,没有动过。白洁的一碗冰酥酪在漆黑的屋子里格格不入。卫停吟还放了些桂花蜜在上头。怔愣地望了它片刻,卫停吟进了屋子,往那柜前走过去。站到柜前,他低头看着这碗冰酥酪,想起那年的盛夏时节。那年夏天,舍院外头的大树又长得郁郁葱葱,正阳当空下蝉鸣声不断。已经长开长大成了青年的江恣练完剑,满头大汗地回到自己的舍院里,气喘吁吁地趴在桌案上,就拉长声音叫着说自己要死了。那时候他境界还不高,不懂避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夏天里热得叫苦连天。他趴在桌上,卫停吟从一旁走出来,看他热得虚脱,笑了声,拿了第一碗冰酥酪给他。他把冰酥酪放到他跟前的桌案上。碗碰桌面,咔哒一声轻响。江恣吓了一跳,整个人腾地蹦起来,抬头一看见是他,就没好气地嚷嚷起来:“你在我舍院里干嘛!?”江恣回的是自己的舍院。听他这么说,卫停吟笑了声:“我是你师兄,说进就进咯。”“是我师兄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你这算私闯舍院了!”“那你别吃。”卫停吟伸手就把冰酥酪的碗收了回去,“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一进盛夏你就天天喊热,从前几年没什么事,躲在屋头底下喊喊热就过去了。可今年不同往日,眼看着你要结金丹了,师尊紧张你,日日把你叫出去练剑,每天你累得跟条狗似的耷拉着舌头回来,我看你热得可怜,才做了碗冰酥酪过来给你。”“你倒好啊,不给师兄磕头谢恩就算了,还抓着师兄翻墙进你院子的事儿不放。哎,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真是寒师兄的心。”江恣眼角抽搐:“你刚承认了是吧,你刚说了你翻墙进我院子了是吧?”“现在还抓着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不放。”卫停吟语气沧桑。“所以你真的是偷偷翻墙进来的是吧!?”卫停吟啧了声:“烦不烦啊,翻就翻了。你到底吃不吃?不吃算了。”他拿着碗转身就走。身子刚转过去,江恣就在他后面猛地一拍桌子:“回来!!”卫停吟笑了声。他回过身,江恣手拍着桌子,很不满地抽着嘴角,眼睛往他手上飘过去。“我吃。”他闷声说,“我要吃。”语气很倔。卫停吟朝他一挑眉,调笑着“是吗”了声,转身回来,没个正形地晃着身子走回去,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把冰酥酪重新放到他面前。江恣把碗拿过来,用勺子舀起一勺。卫停吟好歹过了六个世界,各种角色都做过,做饭是不错的。冰酥酪虽然是第一次做,但也一次成功。江恣舀起来的这一勺凝固成型,很是成功。他没立刻把冰酥酪送进嘴里。江恣捏着勺子,仔细打量了许久这一勺冰酥酪,惊异地看向卫停吟:“这是师兄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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