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恣笑了,他笑得同样嘶哑,像是听到了个太好笑的笑话,他笑得前仰后合,在原地跌跌撞撞地晃悠起来,笑得声音都慢慢失声。到最后,他才气喘吁吁地直起身。他说:【不是你没把我拉上来吗。】谢自雪瞳孔一缩,仿佛被人捅了一刀。江恣难得有了一丝快意,心里觉得爽快。那颗与死无异的心,突然跳动了两下。三年前的事,仿若隔了千百年。他望着院中草地,忽然觉得荒诞。那个谢自雪,如今居然也会帮他摘花,就这样平静无事地跟他面对面地说话。江恣抬头,望着黑气涌动的天。卫停吟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心里烦闷。他脑子里都是江恣。正胡思乱想时,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江恣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是一碗粥和一盘菜。今日做的是瘦肉粥。江恣把木盘端到卫停吟床头前,找来个小桌台,放在了床上。“师兄先把粥喝了吧。”江恣低着眼眸,蔫蔫地这样说。卫停吟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见他神色有异,皱了皱眉:“谁欺负你了?”江恣愣了下,抬起头:“啊?”“你干嘛这个表情。”卫停吟边说,边端起他送来的粥,“从前每每这个样,便是受欺负了。”江恣一时无话可说,他抽了抽嘴角,对卫停吟扯了个有点儿难看的笑。“谁也没有。”他说。不解“谁也没有。”江恣说,“并没有谁欺负我,谁敢呢。”卫停吟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算江恣不再是魔尊,那也是个实力高强的前魔尊,谁敢骑到他脸上。想着,他闷声“哦”了声,抬起碗,把碗送到了自己嘴边,喝起了热粥。小桌上的木盘里,正孤零零地躺着个木头勺子——江恣其实给他拿来了勺子,但可惜卫停吟这人吃饭一向豪爽。这大概是每个酒量海量的酒蒙子的共性,能抱着坛子喝的绝不倒杯子,除非要跟人共饮,得端的风雅一点。卫停吟毫无疑问是个酒蒙子,吃饭时大多时候都跟喝酒一样豪爽,能端碗干了的绝不会用勺子。见他跟喝酒一样喝粥,江恣不禁流了两滴冷汗:“师兄,用勺子吧,别一口气喝太多,这又不是酒,再说师兄你嗓子还不好……”卫停吟仰头一口干下去小半碗。他咽下嘴里的粥,只觉一阵温热入喉,舒服得紧。他望向江恣,眼神发倔:“这不是没什么事吗。”“万一呛着了呢,师兄嗓子可正伤着。”江恣说,“还是用勺子喝吧,好不好?”他语气央求,说着说着又抬起眼睛来。又是湿漉漉又亮晶晶的眼神。卫停吟眼角抽了抽。江恣这人死过一次了,卫停吟现在比以前更受不了这个。他说不出什么,抽搐了两下嘴角后,只好叹了口气,点头应下:“知道了。”江恣便在跟前笑了。卫停吟听他这一声笑,听得脸一红,撇着嘴低着眼睛,连抬头去看他那张笑脸的勇气都没有,匆匆拿起桌上的勺子,小口小口地舀着粥吃。他没去看,可江恣的视线太刺眼。卫停吟又喝了几口,感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挥之不去。他抬头,就立刻撞上了江恣笑得眼睛都弯起来的一张笑脸。江恣脸颊也红眼尾也红耳朵根也红,笑得满面红光,就那么直直地望着他,仿佛再也不想看别人了似的。“……干嘛啊,这么看着我。”卫停吟有点不自在地红了脸,江恣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他说,“只是这许多年,好久没人问过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卫停吟喉头一哽。他松下手,刚舀起一勺粥的勺子被放回碗里,一勺粥也重回碗中。卫停吟脸上神色烟消云散,他两眼空茫地望了会儿碗里粥,又恍然抬头,望向依然笑着说着这些的江恣。原本一片乱麻的心上忽然寂静下来。他守了他七年。卫停吟想,江恣已经守了他七年。卫停吟只是在外面四处乱晃了半个月,但江恣这儿已经过了七年。因为卫停吟不顾前也不顾后只顾着自己的行径,江恣过了生不如死的七年。转眼间,心上又开始烦乱。卫停吟没做声,只转头低眸,又拿起手上的粥,用勺子舀着喝了几口。食之无味。味同嚼蜡。原本吃在嘴里很有滋味儿的热粥,一瞬间就变得没什么意思。江恣看出他神色有异,收起了笑意:“师兄怎么了?”“没事。”卫停吟继续嚼蜡一样吃着粥,问他,“你真的没遇见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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