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都不懂。”江恣说,“分明三年前,我跟他见的最后一面,杀得天地失色,一剑一剑都往心上捅。我都差点把他杀了,他如今从雷渊里爬上来,却跟没事人一样,甚至待我和从前如出一辙……我都杀了半座上清山了,我如今真是看不懂他。”卫停吟闻言沉默。江恣这些年,虽说的确凄惨,但做的混蛋事也的确有许多。沉默片刻,卫停吟抬头望了望屋顶。“他不会忘的,”卫停吟说,“你杀了许多人,他肯定不会忘。”“只是再怎么说,你也是上清山出来的。”“做了杀人屠山的恶事,可你也叫过他师尊。和你杀的弟子没有不同,我们都在上清山长大的,吹着那些见鬼的风雪。”“所以你杀的弟子,与你也没有不同,同样是他无辜至极的弟子。”“他大概,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吧,手心手背都是肉。”“见死不救的毕竟也是他,得知了你知道的是什么真相,或许也没办法再那样狠心了。”“但他会做出决断的。”卫停吟说,“不论他做了什么决定,我都会跟你一起。”真是一句让人很安心的话,江恣抬头望了望卫停吟。卫停吟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像两团火。卫停吟朝他笑了笑,江恣心中难得一暖。他也朝他笑了笑,随后鬼使神差地往外望去。水云门屋舍的门窗紧闭,江恣却莫名感到一阵风扑面而来。那像是上清山的风。高处不胜寒,早春的风总是带着一股春寒料峭的寒意。江恣便想起了谢自雪。教导那年杏花微雨——并不,那年风雪哀嚎呼啸如尖叫。坐地北境如三清昆仑派,鲜少有杏花微雨的时候。风雪本就哀嚎,所以江恣那时那刻从嘴里发出来的歇斯底里的哀嚎声也湮没在风雪里,被众多上清山弟子当做了风声。寒月初四,亲传舍院门口的老树被数九寒天冻成了个秃子,在冬日里摇摇晃晃。这年这日,江恣入门已三年。前月,他跟卫停吟和赵观停下山卫道,正巧偶遇一巨大妖物。一番有惊无险的折腾下,三人合力将这妖物封印。在系统的巧妙安排下,江恣立了大功。三人虽是身负重伤,但也有了功名。回山刚修养好,卫停吟就接到了新任务。谢自雪也正巧交给了他同样的任务——带江恣进见谢自雪。但江恣不愿意。所以此时此刻,十五岁的江恣抓着门框不松手,又张着大嘴在嚎:“我不去!!”“你说了不算!!”十七岁的卫停吟受不了了,张嘴也嚷起来。这会儿,他在屋外,正两手拽着江恣的胳膊,使着吃奶的劲儿把他往外拽。他是个剑修。诚然,在仙修界里,力气最大的不是剑修就是体修。卫停吟算是力气很大的,可这会儿他力气用得两手手臂都爆青筋了,江恣却纹丝不动。他好像长门框上了,任由卫停吟拖拉硬拽都丁点儿不动。就在那里抱着门框,杀猪似的惨叫着,好像卫停吟是要把他拖出去砍了一样。江恣嚎起来就跟个熊孩子闹脾气没两样,关键他这孩子还倔得像头驴,卫停吟已经在这之前连哄带骗两个时辰了,一点儿用都没有。没办法,卫停吟只能跟他魔法对轰——像他一样大叫起来:“你够了没有啊!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小混球,你知道这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梦的事儿吗你!?你是亲传!让你去见师尊怎么跟要杀了你一样!?”“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啊!正好让他们梦想成真,我不去!!”“那是你师尊!你不去谁去!?”“他给我上锁好不好!我不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叫他一声师尊的!你要去你去!”“你混蛋吧你,不叫他师尊你就没资格住这院子里!不叫师尊你做什么亲传弟子!?”“那哪儿有做师尊的第一天就给徒弟上锁的!我不会去的!再说这都几年了啊,三年了!他一句话都没问过我,还不是看这次下山卫道我救了四师兄一命,还杀了天下共诛的大妖物,见我有了名气才想起来要认我!他哪儿是要认我,分明是想认我打下来的名气,打下来的功名!!”“你有毛病啊!?师尊一个苍雪剑仙要你这点儿破功名干嘛,他拿去拌饭吃都不够一碗的!”“那也是饭啊!”“莫名其妙!谁跟你真说饭的事儿了!下来!师尊要见你,你哪儿有不去的道理!我们上清山很讲究礼数的!”“我不!!”卫停吟真是再也受不了了,他大骂一声,松开江恣。江恣立马又往门框上死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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