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萧应婳见多了,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高声唤道:“青锁,送客!”“你回去自己反省吧,”她声音不重,却毫无温度,“若能改过自新、好好协助新政推行便罢了,若有丝毫阻碍之举,这个节度副使的位置,有得是人坐!”在崔氏惊怒的眼神中,她最后补充道:“还有,不要再称我公主。我早下过令的,叫我将军。”崔氏被青锁“请”出去时,口中仍在念叨“您会后悔的”。她当然会后悔。崔氏已暗自决定,回去后会尽他所能寻出这两批女官女吏的错处,定要叫殿下自食恶果,明白她的决定有多异想天开。然而他崔氏能想到的,江书鸿和萧应婳怎么会想不到?早在这批女子正式上任之前,就被召到一处,由萧应婳亲自交代了:“你们是东海三镇乃至整个大晟,第一批为官为吏的女子,诸位肩上担着的,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无数双眼睛都盯在你们身上。”“外头那些声音,前段时日诸位想必也都听过了,不想让女子做官的大有人在。你们出一点差错、露一点怯,那帮人便能说出无数个道理来;便是你们自己不犯错,也多的是人摆好了圈套,引诱你们钻进去。”“这其中的危险之处,不必我再多说,只盼你们处处行事小心,莫要被人抓了把柄,须知咱们是来做大事的,不是来给人当靶子的!”见底下众人面色严肃,想必是都听进去了,萧应婳心下稍慰,又安慰道:“咱们不惹事,却也不怕事。若是有人存心刁难,或是任何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只管来报与我听,本将军必当为你们做主。”萧应婳束起的马尾静静垂在身后,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难得的严肃神情,双眸亮得惊人。说出这些话时,显得格外从容而有力。使得底下众人也安心了许多。那些暗处的眼睛并没有让人等多久,行事招摇、受人瞩目的蒲夏首当其冲。上任近一月,她已逐渐熟悉了各项事务,无非是记录和核对船舶税银、贸易文书,难度并不高。难得的是,蒲夏做事十分公正刚硬,比之原先的男子官员,查探出浑水摸鱼的船只时更为敏锐,处理起肆无忌惮的老泼皮来态度也更为强硬,反叫原本不少钻空子的漏网之鱼无处可躲。也因此很得共事的同僚们信重,连那些男官竟出人意料地欢迎她,常笑称她作“铁面蒲夏”,处理复杂、敏感些的关税事项时,也总请她坐镇。一来二去,码头上传遍了蒲大人最是处断明快、铁面无私的传闻。蒲夏从来就立志做个利落、公道的好官,半月前还是市井中踌躇满志的少女,如今已是执掌海税的“铁面蒲夏”,自然十分喜悦。每每被如此称呼,面上虽作势叫人休要胡言,心里却是高兴的。因此当那位男同僚怯生生地找上来,求她一并去看看时,蒲夏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报关时留下那么多处明显的税额少算,当咱们是傻子不成?可惜他们的人实在太多,又显得那样凶,我实在不敢独自去对峙”这男子名叫苏文,是他们这里年纪最小的一个,说话时怯懦畏缩,绕着手指求她,十分我见犹怜。蒲夏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保护弱小的豪情,边在嘴上恨铁不成钢地说着“你一个当官的怕他们作甚”,边身体很诚实地抬脚出门,带着苏文就寻了去。路上已在翻阅那艘船的货册,眉头越皱越紧:“南洋檀香三十箱,珊瑚五匣,这一项报税银怎么只有二百两?”“檀香市价一箱值八十两,三十箱该抽税九十六两,珊瑚还要另算,”她朱笔一划,“这账最少也少算了六十两。”“可不是,”苏文苦着脸跟着她,“那船上的人却坚称没算错,我一看就是场硬仗,这才求了姐姐来”到了码头,见那船主是个面团似的中年人,脸上的神色却很不耐烦:“怎么要等这样久?还不能走吗?”蒲夏面无表情,只把货单亮给他看:“南洋檀香三十箱,只交税银三十六两,还想就这么走了?”那中年男子并不接货单,反似笑非笑道:“上头写错了,船上并非南洋檀香,而是普通的杂木,当然值不得多少钱。”这话说得荒唐,他自己都有些不信,只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与蒲夏对视,眉目间写满了“你奈我何”,挑衅的神情已掩盖不住。蒲夏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焉能忍得了这事?“你既执意不从律法,今日便不必走了。来人!”蒲夏不与他多费口舌,抬手就要叫人,“将这船货全部扣押,今日不缴齐税银,一个箱子都别想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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