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明终于缓缓松开了贵妃:“过来。”萧应婳伸手要拦,却被江书鸿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她缓步上前,在靠近时才迅速把自己精准地卡进方倾容原来的位置,与此同时的一瞬,将其用力推开。方倾容被推得一个踉跄,扭头想要回去,却又一咬牙向前冲到萧应婳身后。江书鸿一定有她的考虑和办法,自己要做的是不拖后腿。萧景明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压紧了江书鸿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她皮肤泛起战栗。在萧景明看不见的角度,她面对萧应婳眨了眨眼。“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她努力压下因生命受威胁而本能的颤抖,沉声开口,“你想拖延时间吧?”萧景明瞳孔微缩,面上却毫无表情。还未想好如何不露破绽地回答这个问题,就听到江书鸿继续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什么?”萧景明不由瞪大了眼睛,而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找补似地轻笑一声,“朕能有什么可等的?”“是啊,我也在想,明明已是穷途末路之境,你挟持人质又有什么用呢?”江书鸿也跟着他笑,仿佛在聊些再平常不过的事。“于是我想,你是在拖延时间。”“你在等那封信送出去,对吗?”萧景明的表情瞬间露出了破绽,面上血色尽褪,他惊疑地侧头去看江书鸿,却见她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遥遥看向人群。她问:“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你不好奇沈皇后去世后,遗书何以突破你的重重封锁,能那样迅速地传出宫去、传遍大江南北吗?”她盯着人群中某个位置,她说:“出来吧,娘娘。”萧景明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女子,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衣裙,袖口已磨损很重,纤细的手腕上只戴着一枚褪色的银镯,仍有万千仪态。那个在下人的禀报里,早已在冷宫中疯了的淑妃。萧景明面部的肌肉如同突然被冻住的冰雕,瞬间凝固住。在他一瞬间的僵直里,江书鸿却突然动了。就是现在!她如蛰伏已久的毒蛇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拔下头上插着的银簪,毫不犹豫地精准刺入萧景明持匕首的右手腕脉!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女子头上用以盘发的素簪,也是要考虑在“武器”范畴里的。原来那不是装饰用的吗?萧景明躲闪不及,却仍用手上最后的力气狠狠一划,匕首才“当啷”落地。虽因右手脱力下垂,未能划中动脉,却也在江书鸿锁骨处留下深深一道血痕,鲜血顷刻间便汩汩涌出。说时迟那时快,萧应婳已狠狠掷出手中长剑,正中萧景明左臂。他一声痛呼,还未缓过这一下的空白,江书鸿已咬牙忍痛旋身,重新举起那根锋利的簪,用尽全身力气,扎入了他的咽喉。她听到“噗”的一声闷响。银簪在萧景明脸上溅开一朵红梅,他跌坐在地。滚烫的鲜血喷溅在明黄的龙袍上,像泛黄的宣纸上,一道泼墨写意的朱砂。江书鸿失血实在太多,至此已完全脱力,终于软软倒在了萧景明身上。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血迹,金线绣的团龙已被浸透,显得越发狰狞。他想说什么,张嘴却只涌出大口鲜血。终于直直地向后,完全倒在地上,双目直至涣散,仍是圆睁。地毯上汇起小小的血洼,已分不清是谁的血。萧应婳早在掷出剑后,便匆忙向前奔去,却仍来不及阻止和干预这场骤变。她眼睁睁看着至交与生父,倒在了同一片血泊里;而自己离他们二人,明明只剩仅仅几臂的距离。“不要——”她重重跪在地上,银甲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不要这样……”萧应婳用力伸出双手,徒劳地想要去抓住那两个抓不住的人。现在一切都解决了,皇帝死了,仗打赢了,皇位是她的了,她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可是她什么都不剩下了。母后、父皇、江书鸿,在她生命中难得留下了最多痕迹的人,与她相处最久、羁绊最深的几个人,以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一个又一个,在她面前或不在她面前,为这场世间最高权力的争夺,离她而去。这些日子以来,为成大事而压抑的情绪终于抑制不住,喉间挤出支离破碎的呜咽,像是被人生生掐断了喉咙的幼兽。她一向挺直的脊梁终于轰然崩塌,额头抵着地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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