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边吃边热烈讨论着,一顿简单的午餐吃出了头脑风暴的效果。午休过后,桑心淇又投入到新一季的设计中,她专注地勾勒着线条,时不时停下来思考,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等她再抬头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工作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收拾好东西下班,边走边看手机,看到了姜洵发来的消息:「来我家吃饭不?」她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做好了吗?」对方很快回复:「你还没说来不来呢!」想到空荡荡的公寓,桑心淇回复:「来!」路过水果店时,她精心挑选了几样时令水果。姜洵的住处离工作室不远,约莫半小时车程就到了。站在门前,她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按响门铃。当房门打开时,她握着水果袋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开门的竟是廖易深。“怎么是你?姜洵呢?”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廖易深的手仍搭在门把上,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我不能开门?”桑心淇抿了抿唇,“当然可以。”两人僵持了几秒,廖易深才侧身让她进门,厨房里传来炒菜声,姜洵系着围裙探出头,“让廖哥帮忙开个门,我正忙着呢!”桑心淇把水果放在茶几上,跟着钻进厨房。她压低声音,“你怎么不说他也在?”姜洵翻炒着锅里的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想见他。”“我不想,”她脱口而出。“廖哥一直单身,”姜洵突然说,“自从你们分开后,他再没谈过恋爱。”桑心淇心跳漏了一拍,轻声嘟囔,“我也是啊。”油烟机的轰鸣淹没了她的声音。餐桌上,四菜一汤冒着热气。姜洵举起茶杯,“昨晚多谢你们捞我,以茶代酒!”桑心淇笑着碰杯,余光瞥见廖易深只是举了举杯子。尝了口黑椒牛柳,桑心淇惊讶地挑眉,“手艺不错呀,什么时候学的?”“毕业后慢慢练的,”姜洵得意道,“不过比起廖哥差远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餐桌上突然安静下来,桑心淇低头扒饭,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桑姨快回来了吧?”姜洵赶紧转移话题。当年桑心淇出国时,她妈妈也因工作调动一同前往。“嗯,年底调回总部,”桑心淇轻声回答,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灯光下,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交织,又各自分离。饭后,廖易深默不作声地起身收拾碗筷。桑心淇刚要帮忙,就被姜洵一把拽到了客厅。“你俩真的不考虑重新开始?”姜洵压低声音,眼睛却亮得惊人。桑心淇心头一跳,“你少管闲事。”姜洵不依不饶,“廖哥这些年拒绝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我看他就是”“与我无关,”桑心淇打断他,却在余光瞥见廖易深走近时,鬼使神差地改口,“我也说不清。”廖易深端着果盘走过来时,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氛围,“在聊什么?”“没什么,”桑心淇低头接过水果,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触电般缩了回来。姜洵在一旁笑得像个偷腥的猫,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九点多,桑心淇率先起身告辞,廖易深也站起来,“我也回去。”姜洵将人两人送到电梯口,便关上了门。电梯里,狭小的空间让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桑心淇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感觉这段下行的时间格外漫长。一到地下停车场,桑心淇快步走到车前,在他距离她一拳距离时,她打破沉默,“我走了!”廖易深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他神色黯淡一瞬,微微颔首,“路上小心。”整个上午,桑心淇都显得萎靡不振,眼神涣散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像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着她,在梦里,廖易深猩红着双眼,将油门踩到底朝她撞来。车身撞击的瞬间,她清晰地听见他歇斯底里的咆哮,“为什么要抛弃我?”那辆黑色轿车碾过身体时,她甚至能感受到骨骼碎裂的剧痛。真是一个可怕的梦呀!暖黄的灯光洒在小餐馆的木质桌面上,桑心淇搅着面前的一碗粥,缓缓向常亦思讲述那个令人心悸的噩梦。常亦思听完,促狭地眨了眨眼,“看来某些人不能做亏心事啊。”桑心淇撇了撇嘴,指尖轻轻敲了敲杯沿,“不安慰我就算了,还笑话我?”常亦思噗嗤一笑,忽然眼睛一亮,凑近道,“对了,我表哥怎么样?你们最近有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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