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驶过梧桐大道,后视镜里,两位老人渐渐变成两个小黑点,陶雯突然抽泣起来,妆花得像被雨打湿的水彩画。桑心淇望着窗外飞掠的梧桐树影,胸口像是被婚礼上的丝带缠住了,又紧又涩。她低头给廖易深发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无意识地反复敲着同一个表情符号。“一会儿妆哭花了,怎么给烟烟当伴娘啊,”她抽了张纸巾递给陶雯,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带着水汽。陶雯把纸巾按在眼角,睫毛膏还是晕成了水墨画,“我就是控制不住”前座突然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那个叫梁遇的伴郎把方向盘当成了吉他,手指在上面打着节拍,“这叫喜极而泣!我顾哥要是敢对嫂子不好——”他忽然猛打方向避开坑洼,后视镜上挂的平安符剧烈摇晃,“我们兄弟几个先把他绑了沉江!”车里突然安静。桑心淇看见陶雯捏着纸巾的手顿在半空,染着丹蔻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然后开口道,“别说你们了,要是真不好,我扛着十米的刀也要杀了他。”她话落,车内穿出来一阵笑声。好一会笑声才停下来,对方问道,“我叫梁遇,你们叫什么名字?”“桑心淇!”“陶雯!”“你俩有对象吗?”这问题来得像急刹车。桑心淇的手机屏幕亮起,廖易深刚发来的消息在锁屏上跳动:[捧花记得接稳些]。她下意识把手机翻过去,听见陶雯带着鼻音回怼,“梁先生是来当伴郎还是来相亲的?”阳光透过天窗在梁遇后颈跳跃,他耳尖泛起的红色比婚车装饰的绸缎还鲜艳,“主要你刚才哭的时候”他忽然压低声音,“特别像我奶奶养的垂耳兔。”陶雯:“……”桑心淇看着陶雯把皱巴巴的纸巾团砸向前座。那团白色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恰巧落在梁遇敞开的西装口袋里,那里还插着今早接亲时被挤扁的胸花。“神经病!”陶雯的骂声里带着破音,可后视镜分明照出她在偷偷用手机前置摄像头检查妆容。梁遇笑得方向盘都跟着抖,车载音响突然自动播放起《今天你要嫁给我》,他立刻跟着荒腔走板地唱起来。桑心淇悄悄按下一点车窗,冷风裹着鞭炮残余的火药味涌进来,她看见自己映在车窗上的脸,嘴角是上扬的,眼底却浮着层自己都读不懂的雾气。手机又在震动,这次是沈烟烟在姐妹群发了张照片:雪白婚纱铺满后座,而裙角露出半截藏起来的婚鞋,像出逃的灰姑娘留下的信物。酒店水晶灯折射出的碎光像一场温柔的雪,落在宾客们的肩头。桑心淇站在新娘身后,目光却穿过层层叠叠的香槟塔,落在廖易深那桌,他身旁坐着个穿杏色礼服的姑娘,正仰着头对他说什么,耳坠晃得像不安分的风铃。“现在有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的声音突然响起,桑心淇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陷进了捧花缎带。玫瑰的尖刺扎进指腹,那点疼痛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酸涩。仪式结束后,她挽着陶雯走向那桌时,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像踩在棉花里。直到听见那声甜得发腻的“桑姐姐”。她才看清对方的脸。顾朝颜涂着镜面唇釉的嘴正弯成月牙,可眼睛里的敌意比婚纱上的珠钉还尖锐。“自从你跟易深哥哥分手后”这句话像把钝刀,突然劈开了桌上的欢声笑语。廖易深放下手中的筷子,桑心淇看见他指节泛白,青筋在腕表下若隐若现。“我们现在好好的,”他声音很轻,却让顾朝颜脸上的甜笑瞬间凝固,桑心淇注意到她攥着餐巾的手在抖,精心做的水晶甲在布料上刮出细小的裂痕。桑心淇施施然落座,廖易深立刻在桌下握住她冰凉的手。顾朝颜的杏色礼服突然晃得厉害。当年他们分手后,她拦住刚分手的廖易深,趁机表白,却被他赶走了,一气之下,她再也没有搭理过他。直到今天她堂哥结婚,她再次遇到廖易深。但她还是喜欢他。这些年她也谈了男朋友,却始终觉得他们差点意思,所以没有三个月,她就跟他们分手了。“我我去洗手间,”顾朝颜站起来时碰倒了红酒杯,酒液在白色桌布上漫开,像道新鲜的伤口。桑心淇看着她仓皇的背影,突然觉得嘴里香槟泛起苦味,廖易深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指,他掌心有婚礼彩带的金粉,沾在她皮肤上闪闪发亮。酒席散场后,大家相续离场。桑心淇和廖易深坐上回家的出租车,两人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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