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一会儿,珺熙问她都投了哪些了,夏桑榆拿出她的小本儿,上面写的是最近一段时间要来学校招聘的企业,前几个已经被她划掉。“明天有一个面试,面试地点已经定了。后天……华德建筑有面试,简历已经投邮箱了。”“你也要投华德建筑?”珺熙脱口而出。“当然要投啊,好不容易等他们来,很多同学都投了。”夏桑榆对后天的面试抱了很大的期待,毕竟这家公司实力也是挺强的。“你没投吗?”夏桑榆问。“投……当然投啦。”珺熙开了瓶水,灌了几口。这时候夏桑榆的电话“嘟嘟”地响了起来,她拿上去了外边的阳台。第二天的面试夏桑榆早早准备,到了时间打车去了面试地点。现场人挤人,连挪脚的地方都没有。简历交上去了,经过初次筛选,被留下的在走廊外面等待面试。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了,夏桑榆才从那栋大楼里走出来,用手挡了挡泛黄的阳光,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彻底落下去,连这点光也没有了吧。她站在门口等车,恰好程昱舟也出来了。刚刚等面试的时候他们聊了几句,程昱舟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说先找工作,把工作先落实了再考虑别的。之后他们不在一个办公室面试,也没有约着一起走,现在真是碰巧了。“我打了车,待会儿一起回学校。”夏桑榆说。“好啊,”程昱舟微微笑了笑,“正好找同学分摊打车费呢。”他们回到学校,在校门口碰见了一个人。这人夏桑榆不认识,但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同学,你就是夏桑榆吧,我是覃琛的妈妈,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这是夏桑榆第一次见覃琛的妈妈陆华卿,面前这个看起来举止优雅的女人给人的印象很好,完全符合了覃琛和她说的,他妈妈是个极好的人,从小到大从没对任何人说过重话,这样的一个富贵人家的太太,也许就应该是她这个样子。然而接下来的谈话却打破了夏桑榆对她的印象。准确来说,说话的一直是陆华卿,而夏桑榆只是听着。她失魂落魄地从茶楼出来,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早挂满了泪水。覃琛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个好母亲。但她也仅仅是个好母亲,训起别人的孩子来可没有手下留情。她说覃琛想跟她结婚那是异想天开,为此覃琛跟她大吵一架出了门,在他们相处的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把关系搞得这么僵,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夏桑榆。看来她说的是真的了。因为覃琛从回家到现在没给夏桑榆发过一条消息,快三天了,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应该是很不顺利,不然他母亲不会来找她。他人没回学校,应该是找他的朋友去了。他的朋友她见过两次,有两个是他高中同学。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口中谈论的是奢侈品球鞋,就算不穿也可以当收藏品。出去吃的玩的都是高档的地方。夏桑榆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自然一句话也搭不上,全程她就好像空气一样。有一次他和朋友上卫生间,去了很久都没回来,夏桑榆坐在那里一个人面对他们感觉很不自在,就找了个借口出去。后来她在卫生间门口听到他的朋友问他:“你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女朋友,跟咱们的家境不匹配,你看,都玩不到一块儿。”他们那样的人最讲究门当户对。而且他们处对象、结婚,是要经过家里同意的,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覃琛听了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是找了个自己喜欢的。”为什么自己谈恋爱还要经过别人的允许?而且自己的父母都很开明,跟别人不一样,他们一定可以接受夏桑榆。朋友笑他太天真。如果没有他要跟夏桑榆结婚的这件事,覃琛估计会一直这么认为。和覃琛的妈妈见了面,之后回到寝室,夏桑榆心里憋闷得慌,总觉得透不过气,她从床上起来,却撑不起身子,像要塌下去。寝室里灯亮着,室友们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人。她盯着天花板,茫然无措了一阵,然后走下横梯,收拾了一下,在桌上随手拿了一本书,去了图书馆。现在是毕业季,来图书馆的大四学生很少,但她在这里遇到了程昱舟。之前他在图书馆做兼职,一做就做了四年,马上毕业了,就像他刚进学校时一样,又把这个兼职介绍给了生活困难的学弟,好像走了个轮回。夏桑榆坐到他对面。他是来看闲书的,夏桑榆却不是。“都毕业了,还看大二的专业书?”书是翻开的,但里面写的什么,她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晃神,翻回去看了眼封面,是大二的专业书。心不在焉也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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