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山挨了一巴掌。“蚊子,”陈诩又往人耳朵那拍了几下,“嘿,打不死。”周见山疼得慌,他很想说那不是蚊子。如果是别人他早把人抡地上去了,不仅扔还得踹两脚。陈诩眼睛凑上去看,眯眼,再睁眼,终于发现了。于是他脸颊上趴着的蚊子边喝着咸口小饮料,边看到双慢慢朝内对到一起的眼睛。“是痣啊。”陈诩翻来覆去地看。那个小棕点不断虚化再聚焦,最后他不客气地抬手。“你不能打耳洞了,”他用两指捻着搓那只右耳垂,“这只能怪你有点黑,你知道吧?”耳垂很快被揉得充血,陈诩一口大锅扣过去:“白一点我就不会看错了。”手下人缩了下脖子,他刚张嘴准备笑。嗓子眼不长眼地呛了只蚊子。陈诩只好边咳边嘲笑:“草,蚊咳咳蚊子,哎哟这么咳敏感,还真是小孩儿啊。”进了小巷,蓝色铁门关着,隔老远能听到许丽丽在放《两只蝴蝶》。“许姐!”对面小楼刷地拉开窗户,透过纱窗喊,“许姐——啥时候回来的?”老房子间距窄,各自在家拉开窗都能说得上话。好处是亲近,坏处是没隐私。很快就听到许丽丽的声音。两人走到家门口时,《两只蝴蝶》不放了。陈诩用手摸那张脸,摸到嘴那抠人创口贴:“你还给我吧。”周见山低低笑了声。陈诩也没真抠,抬手就锤人肩膀,喝醉了没什么力气。一拳下去,从手腕那朝里弯。“你踏马又掐我大腿!”锤完他又用手顺自己胸口,朝下咽口水,“松开,咕咚——”“嗝。不是,你手使那么大劲干什么啊?”周见山后背硬得慌,整个人看起来很紧绷,闻言胳膊稍微松了一点。陈诩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开门。”他干呕一声。面露惊恐,一把捂住嘴。从指缝里挤话:“开,开门!我要吐了——”玻璃“哗——”马桶冲水声。毛玻璃门后人影晃动。接着“咔嚓”一声,门开了。周见山坐在小方凳上,卫生间扶墙出来一人,脚步飘浮,面色苍白。陈诩前额的头发湿透了。水珠贴颊边滑下来,发尾从后胡乱扎上去。衣领也湿,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他终于发现无论自己用凉水洗多少把脸,脑袋里都依旧昏沉。事实上他已很久没再喝过酒。早前那两年喝得多。刘一舟还是单身时经常招呼他出去吃饭,一通电话打过来,陈诩往往一觉刚睡醒。他昼夜颠倒惯了,半夜不睡,白天不醒。混日子么,不就是这样,他小时候并没说过自己长大后要做一位宇航员,也没有说过要做一名科学家。钱没了就赚,赚一点再辞。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维持饿不死的状态就行了。睁眼时窗外天色昏暗,太阳已经快落山,残存一些淡橙色的霞光,照不到陈诩的家里。耳边隐隐约约听见来自不同方位的细微人声,从灰色的墙壁缝隙里钻出来。相比之下出租屋里过分安静,不大的空间其实称得上逼仄。那会他刚搬来没多久,挂完电话躺那发愣,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发出荧荧微光。联系人列表里空荡,最近通话是“刘一舟”,通话时长一分二十秒。窗户被人轻敲了敲。陈诩惊醒般猛地抬头。“小陈,醒没醒?”声音不大,听着是隔壁奶奶。陈诩的脑袋又落了下去。语气犹豫,但又绵长。似乎是不确定他是否真的醒来:“我煮了粥,煮多了,给你盛一碗。”从这天起,做一辈子饭的奶奶开始弄不清楚做饭分量。有时多一把豆子,或者多一捧小米。之后多一小捆细面,再多打两个鸡蛋。于是陈诩会在家里喝一碗热腾腾的红豆粥后再出门喝酒,傍晚昏暗日色中的饭菜味有他的一份。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豆儿被煮得皮开肉绽,粥面结一层厚厚的浆衣。他从小就爱吃这层浆衣,又喜甜。豆粥越吃到下面越甜。最后碗底剩一小层细细未融化开的白砂糖,陈诩倒点开水进去,混匀后喝干净。陈诩倒了杯凉开水,仰脖子灌下去。胃里烧得疼。他低头用手摁了摁,打了个水嗝。“砰。”玻璃杯往茶几上放,陈诩游魂一样幽幽地飘过来,问凳子上坐着的人:“我喝了多少?”出租屋的吸顶灯不够亮,光源偏黄。在这样的环境下无法长时间看书,很伤眼。但又莫名的,在很多时刻会给人自然而然渡上一层淡淡的柔光。周见山光是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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