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没有很多的耐心去判断对方那些云里雾里的手势到底代表着什么含义。陈诩已经太久没有静下心去倾听什么东西。但此刻,像被打通任督二脉,陈诩好像突然看懂了周见山的话。听见了周见山的声音。“你听懂了,”他斟酌着慢慢开口,“你会。”周见山很快抬头。那双黑蒙蒙的眼睛慢慢变得很亮,他用力点了点头。陈诩看着那瞳孔深处的欢欣与称得上惊喜的那瞬光芒。半晌。“知道了。”他说,“不错,挺聪明。”门帘晚上许丽丽叫朋友吃饭,时隔多日小院又活络起来。许丽丽的朋友和许丽丽一样外放,喝酒侃大山,好不热闹。都是过日子看得开的女人,酒也酌量喝,不贪杯。开饭前许丽丽喊他俩一起吃,陈诩没去。“你认识,之前都见过。”许丽丽说。陈诩跟她们吃过几次饭,那帮朋友都挺喜欢陈诩,觉得他有个性,长得好看,说话嘴又甜。又问:“见山能喝酒吗?不喝也没事。”“你弟我今天没口福,”陈诩刚睡醒,“昨晚喝得多,到现在胃都不舒服。等会随便吃点就行。”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他不大想去,不好意思。许丽丽给他转了两百块,自己已是多得了对方的。“下回少喝点,哪能喝那么多,”许丽丽探头,“叫你弟去吃点呗。”陈诩偏头看了眼哑巴,周见山坐在小方凳上。“没事,”陈诩收回目光。他伸个懒腰:“他跟我一块,等会还得安门帘。谢了姐。”陈诩这人看着没个正型,其实看人还算准。虽有过失手,但基本都挺敏锐。哑巴心不坏,他看得出来。就是行为举止有时跟接受过社会规训的常人不大一样。像听到问题要做出回答,被打招呼要进行回应,临时外出需要提前告知。周见山在这些方面有点后知后觉,像是没这个意识。但又多些隐隐的野性。陈诩用他那不算高的文化水平从脑子里拽上来一词儿。游离感,他想这大概是因为哑巴不能说话。所以杵人堆里,周见山会不自在。许丽丽没再多劝,过会给他俩端了一盘子菜:“不是我烧的,放心吃吧。”陈诩笑。小院里开了灯,吃完饭陈诩把膏药扔桌上:“门后有镜子,自己贴。我讨厌这味,冲鼻子。”周见山抬手脱掉背心,背过身对镜子贴了两张。贴完陈诩从卫生间出来,将早上买的门帘从袋里掏出来。楼上人声一阵一阵。他俩站小院里,周见山重新套上背心,拎着那帘子往门框上举。“往左来点,”陈诩在后头看。光线不大好,眯眼睛,“上面一点。”周见山的手跟着挪动。“再往右去一点,”陈诩说,“行了,钉上吧。”小锤咣咣响了几声,图钉嵌进木头中。取下来的旧门帘丢在墙边。完事后他俩站外头朝家里看。刺绣小树在米白色底布上挺拔着,叶片脆绿,枝干结实。崭新的门帘闻着有股新布料特有的气味,从外看能够隔档掉些屋里的光。吸铁石紧固,哑巴将钉子沿边缘钉了一排,分布均匀。挺漂亮。带得老旧的门框都亮堂了起来。二楼依旧热闹。笑声穿墙而过,自上往下。听着略远。陈诩叉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一会低头朝胳膊拍了下。“蚊子多,”他声音不大。周见山觉得那微哑的男音在挠着自己的耳朵。听着轻飘飘,却有种落地生根的安宁:“进家点蚊香。”日子过得快,一晃过去半个月。从前有电视时陈诩晚上睡不着还能看看节目。现在电视机卖了,后面陈诩叫周见山把天台的锅子取下来,两人带到废品站也给卖了。路上用那钱买了四块鸡蛋灌饼,夹四根里脊。一人两块,刷甜酱,蹲路口吃了。真叫香啊。旁边阿姨还在接着做,做得不够卖的。对街就是个补习班,赶上放学点就一窝蜂地来一帮家长小孩。鸡蛋里撒葱花跟盐,搅散灌进饼里。先在锅上煎,两面煎黄后用铁钳夹进拉开门的烤炉里烤。再取出时饼身蓬松柔软,表皮酥脆,咬一口掉渣。陈诩嘴里哈热气,一抬眼周见山也在哈热气。他觉得好笑,又烫又想笑,在那吭哧吭哧半天。嘴里的咽下去,低头又咬了口。然后朝前呼气:“草,烫死了。看我哈得比你长。”他听见周见山也笑。夕阳好。后面店铺的门缝中冒出空调凉气,两个长胳膊长腿的大小伙蹲阴凉处,就着那凉气吃饼。小城没什么娱乐活动,最主要还是太炎热,期间又陆续下了两场雨。陈诩倒是有手机,无聊时能打开密室逃脱玩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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