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诩的脚一顿。他低头,脚步加快。男人原本在侧身玩手机,对一切都不大关心的样子。周围人来人往,不知为何突然抬了下眼。那人收起二郎腿,撑桌起身。“陈诩?”炒面放眼大面积原木色调,米色墙面。半面落地窗引入外部光线。店里有稀疏几桌客人,鼻尖是淡淡茶香。桌椅大多木制,绿植多,吊灯不大规则,挺有设计感。看得出老板在布置方面有自己的考量。陈诩低头喝了口茶。铁观音,略苦。“我不画了。”赶在对方张嘴前他说。声儿淡,“早都不画了,也不想画,不用劝。”许雾放下盖碗。从穿着用度很明显可以看出这是个家庭条件良好的男人。眉毛细长,五官清秀挂,眼尾下有细纹。身型纤细。他看了陈诩一会,水润的眼睛落在陈诩身上。白t恤颜色不算新,脖间空,手腕空。下颚消瘦,跟记忆里不大一样了。也是,算算也过去好些年,那个放学背画板蹲楼边喂流浪猫的清瘦少年已是成年人模样。许雾身子朝后仰靠,叹口气,声调长:“谁劝你,只是几年没见叙叙旧。怎么说你也该叫我声老师。”陈诩没说话。“现在在哪住?”许雾的声音被茶水浸泡得很润,“头发留长了,挺适合你。”陈诩“啊”了声,“留着玩。”他有段时间没去理发店,额边碎发已可以别到耳后。面部去除那些遮挡,直挺利落的鼻梁变得很显眼。耳边乍一看有数颗痣。然那三两颗痣朝内凹陷,陈旧的耳洞。“就城东那边,”他答得模糊,一榔头敲走,“生意还好?”“一般吧,”许雾屈指在座椅边点点,“我开画室也不指着这赚钱。什么时候去我那看看?还是当年那样,就桌椅换了套新的。”“有时间的吧,”白瓷杯中茶叶沉浮。陈诩看那茶叶,他喝不大来这玩意,“我最近挺忙。”他今天出现在人民广场不会有其他事。招聘会除了找工作还能干什么?他猜测许雾心知肚明。但对方没戳穿。“我后来收的那些学生,有天赋的也有几个,”聊家常的语气。许雾说话不疾不徐,叫人不知不觉就听下去,“灵得很,色感好。悟性也高。”“挺好的,”陈诩说,“是你教?”“我教,但不多。”许雾笑,身子前倾,“像这种的我教不来,点到就行。”说完停顿了下:“嗳,他们都问墙上那两张画是谁画的,基本每个都问过。”“你还挂着呢?”陈诩抠抠杯壁上的竹叶,“许老师,多少年了,取了吧。”许雾坐了回去:“又没署名,谁知道是你画的。我挂挂还不行。”陈诩啧了声,松垮垮坐着。眼睛半睁看那棕红色的茶案,有点心不在焉。“严格说,要讲灵,这么多年见过的里面还是你更多些。”许雾说,“喝茶,要凉了。”窗外太阳沿远方的房屋落下去,天色渐暗。店里放着轻音乐,主调轻柔,音量不大。玻璃门上挂着铃铛,一推门丁零响。每桌竖屏风遮挡,隐私性还不错。两个聊了些七七八八的。陈诩掏手机看了眼时间,“许老师,六点多了,晚上没课?”“今天休息。”许雾喝了口茶,“怎么,你有事?不急就一起吃点呗。”陈诩把手从口袋拿出来:“今晚还就不行,家里有人。”“女朋友?”许雾挑下细眉,“那改天吧,”他说,“少熬点夜,等你年纪再大点就知道了。”“不是,”陈诩否认前半句,端茶杯饮尽,“知道。下次吧。”浅褐色茶水微凉,舌尖泛苦意。出茶吧时街口卖西瓜的卡车不在了。陈诩站那左右看了圈,看不见,估计已经开走了。学校前两天开了学。这会路上稀稀拉拉还能见着几个放学回家晚的学生。天已经不像八月时那样每时每刻都充斥着燥热。九月一到,尽管气温依旧炎热,到早晚能吹点风,从里能闻到点秋天的味道了。人民广场离家不算远,小城公交六点就停了。他换个方向准备走回去,身后开来辆黑色汽车。在身边放慢,车窗下沉。“送你一截?”许雾说,“我也去城东那片。”“没事,我走路,”陈诩摆手,“买烟,路边不好停。”“早说抽烟,”许雾说,“朋友上回送我两条洋烟,贵,说是稀罕货。我抽不大来,哪天你拿去尝尝。”陈诩说:“行。”回去路上他留意着看了一路,也没见有卖西瓜的。大概旺季已过。陈诩从街边饭馆炒了两份面。热气腾腾地装进塑料盒中,青菜鸡蛋火腿肠丁。这家炒面放孜然,吃得惯的话就觉得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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