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历着最漫长的等待,问不到,寻不到,触不到。只是被扔掉。只是在报复,而他是祭品。陈铭生在报复,冯兰在报复,外公更是在报复。长大点后的陈诩心想真是草了,老子他妈他爹的招谁惹谁了?等陈诩再开门,鼻尖闻到股油润的香味。周见山蹲在门口,门帘用绳子系上,袖子朝胳膊肘捋半截。正拿着铲子在锅里翻动。他站那看了会,走到门边,见锅里有两个完整的煎蛋。表皮金黄,翘起脆脆的酥边。周见山听到声音抬了下头,看见他后眉眼舒展开来,朝他笑了一下。陈诩靠着墙,垂眸看哑巴,没说话。锅还热,周见山又低下头,用铲子扒拉,大概是怕糊底。这么看了会,在油脂滋滋啦啦的声音里,陈诩才很突兀地问一句:“你怎么不讨厌我呢?”说是问也不对,不是询问的语气。陈诩:“你不觉得我有时候挺无理取闹么,不是突然锤你两拳头就是把你嘴唇咬出血。跟狗似的。”周见山蹲那翻鸡蛋。“煎个蛋我都能让烫着,”陈诩:“什么都干不成,要不就是突然摆那个臭得要死的驴脸,阴晴不定随时翻脸。”他絮叨念:“鲁莽冒失马虎,还瘸,以后得更瘸。说不定工作都找不到,你跟着我大概率以后饿死,你哑我瘸没钱。”“现在要走我不怪你,趁着我还没问你要房租。”他看着周见山的后脑勺,和那只在锅里停下动作的手。陈诩很短促地蹙了下眉,空气安静数秒,他才接着朝下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不是一块石头。等以后我离不开你了你再想走,我就他妈的揍死你。”哑巴终于被激怒了。放下锅铲,人站起来。陈诩心说来吧打一架。结果周见山只是从下而上地抱住了他,胸膛贴着胸膛,腿根贴着腿根。陈诩的腰向后弯曲,那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后背被有力的臂弯托住。像两棵枝干生长在一起的树。他闭上眼,胳膊在对方背后收束。掌心抚过那片脊背,就像此刻自己头颅后正轻柔抚过的那只手。他想,应该不会有比这再用力的拥抱了。等待于是那些近日来扰乱陈诩心绪的东西又在这个拥抱中消散了。锅里微弱的油脂滋啦声。陈诩先松手,“行了,”他朝外力度不大地推了下哑巴,“鸡蛋要糊锅了。”周见山的手还揽在他腰后,陈诩背着胳膊去抓那掌。刚摸到时微凉,大概是手背。很快自己的手先被对方握住。“哟,还舍不得放?”他笑起来,这会是真感觉坏心情跑得差不多了。乌云悄无声息地被风吹走,“嗳,问你。”距离一近两人的身高差就显了出来。陈诩要抬点头才能看见哑巴的脸,不然面前只有一块浅浅胡茬的下颚和嘴。周见山低头看他,眼尾那朝上抬一点。陈诩的话在问出的前一秒又咽回去。他把脸贴到对方的下巴那揉揉,被蚂蚁蜇似的疼。“刮没刮胡子今天?”陈诩把唇贴上去,咬了下哑巴脸颊上的肉。其实没什么肉,他纯粹是腻乎劲,“扎人,你是刺猬不是?这么大小伙子怎么不刮胡子呢。”他抬手抱住那张脸,脑袋后仰又左右看了会:“哟,是哥错怪了,刮了。都有血口子了。”“你是不是手法不对,”手指在两道棕色的小口子那摸摸,“晚上洗完澡我教你,刮得时候有个角度,得找好。不然可不得刮破呢?”周见山点头,笑。这不像陈诩。但陈诩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此刻就想这样做。小时候遇见可爱的小猫小狗时他也喜欢这样,揉毛茸茸的脑袋,把脸埋上去贴贴,闻那股热烘烘的味儿,再凑上去啃两口。用牙齿磨着动物的小耳朵,力不大。他发现周见山身上也有那股热烘烘的味儿,像是在阳光底下暴晒过。这味不只从衣服上传来,也从小麦色的皮肤上传来,就连其下跳动着的脉搏血管中也有这股气味。新鲜的活气简直是从哑巴的毛孔,头发丝,骨头眼里冒出来。周见山似乎不知道什么叫难。他不出门锻炼的这几天周见山反倒会在下午出一会门,出门前先把热水烧好,衣服晾上。报备:「我去南市场。」陈诩说知道了。周见山又问:「想吃什么?」他猜测哑巴是去找工作,除了这一点以外,周见山不会了留他一个人在家里。但碍于很多因素,两人都默契地并没有点破。陈诩说吃什么吃什么。然后周见山出门,晚上带着陈诩点名的吃食回来。陈诩抓住对方的那几根手指,摩挲着攥了攥,之后才松开:“吃饭吧,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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