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一个踉跄,可谓是排山倒海,陈诩觉得自己向路对面发射了一枚迫击炮。他手忙脚乱地把东西重新抱好。皮卡还是堵着,迫击炮喷嚏并没有将此车辆进行驱散。陈诩只好开始生气。怎么停的车?“你大爷!”他猫一样对着那边喊,偷偷摸摸很小声,“草你大爷!”路边经过个骑电动车下晚自习的学生,诧异地朝他身上看了眼。陈诩连忙匀只手捂住嘴。不是害羞,是扁桃体似乎肿了,这费尽全力但依旧声音很小的两嗓子催得他想吐。电动车骑走。陈诩放下手,又开始喊:“你大爷!”今晚跟大爷过不去了。他越喊越起劲,喊两嗓子干呕一下,再接着对着那皮卡喊:“你大爷!讨厌你!”皮卡动了。陈诩吓一跳,再一看,后车镜那长出个脑袋。接着是一只手一条腿,再之后,两胳膊两腿的影子从皮卡身上剥离,走出来个人。那人脚步匆匆地朝自己这边来了。陈诩不骂了。他打了个嗝,抬头看,原来马路对面正对着自己就有个红绿灯。陈诩抬腿过马路,从前没觉得半个西瓜这么沉。他的脚步也匆匆。好像又能走动了,好神奇。两条腿又重新是自己的,他追着皮卡。不,他不再追着皮卡。近了,陈诩微微昂头,先把手里东西朝前递。他带回来的,好吃的,桂花米糕,特地回去从车里拿的。羊排,大概有些凉了,回家得热下再吃。红灯亮,离陆地还有两步远。身后开过辆车,眼前是双向他伸来的掌。对,陈诩盯着那手看,一双大掌。从他的胳膊根下伸过去,摁住他的后背与腰,用力向前一捞。陈诩能听见身后那疾驰的车擦过耳膜远去的声音。然后呢?然后是自己因为恐惧乱掉的呼吸,因为需要代谢酒精过速跳动着的心脏。然后他抵达彼岸。陈诩闭着眼,脸埋在那衣服上,怀中西瓜要抱不住。摔了就摔了吧,他想。然而摔不了,抱住他的那只手先一步将西瓜接了过去。连带着他手里拎了一晚上的米糕,羊排,都一起接到自己手中。陈诩抬起胳膊,鼻尖是熟悉的气味。他紧闭眼睛蹭蹭蹭,周见山低头看一颗圆溜溜的后脑勺连带一个圆溜溜的揪。扭扭扭,抖抖抖。埋在他怀里,在这一刻似乎卸下了所有防备。陈诩真的醉了。“哎——”这样蹭了好一会,陈诩叹了口很长很长的气,腿站不住朝下陷,陷也肆无忌惮,“哎。”哑巴单手将他抱得紧。“你冷不冷。”他拉长语调,鼻音重,老爷爷那样拖着嗓子说话,“周见山,你怎么不回家?”周见山没有说话。是的,周见山不会说话。周见山只是一座山。“我只有一床毛毯,”陈诩开始有点委屈了,他真的十分苦恼,“这可怎么办,毛毯很贵,三百八十块买的,我舍不得剪成两半。”周见山嘴角抿紧,半蹲用了下力。浑身带着酒气,碎碎念又软塌塌的男人就树懒一样从前面攀在了他的身上。周见山左手拎着西瓜和塑料袋,右臂绷紧,牢牢托扶在男人的腿根下。怕掉下去,陈诩无意识地将两条腿架在那行走着的腰上。头埋在颈窝里,他感到十分困倦了,几乎就要这样睡去。“周见山,周见山。”他很小声地喊,两条胳膊将哑巴的脖子抱得紧,手下的触感很凉。陈诩用手心很慢很轻地搓了搓,哈了口气,将自己发烫的手摊开,捂上去。“现在不冷了,”他闭上眼,依旧小小声地说话,扁桃体那大概是真的肿了,说一句话要向下咽口水,咕叽来咕叽去。倒真的像只小老鼠了。小老鼠将嘴巴凑到那座山的耳朵边上,重复一遍。“现在不冷了。”他很认真地点下头,“对吧。”毛巾周见山今天回来得晚。马上要年底,超市准备做个元旦活动,临下班前半小时额外开回来两卡车的货。天黑得越来越早,橙红色的车头灯在仓库前淡淡地照亮一小片。“订盒饭了,”主管看手里的清单点货,挺忙碌地招呼,“一会送到,今晚都稍微晚点下班。”周见山弯腰在那洗手,听到话抬了下头。水透心凉,他不声不响地抄水洗了把脸,实在太凉,叫人喘不上气。周见山做事利落,对待自己也如此,动作实在称不上耐心与温柔。手掌上的薄茧将一张脸搓得微红。或许也是被冻得。车掉了个头,灯在他身上晃一下。周见山的头发比夏天时候要长了,不过还是很硬,摸着扎手。被打湿后朝下滴水,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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